吗?”
“是。”
周青几人面面相觑。
胤祺扶着半醉半醒的周澜泱,走到了马车旁,安里赫躬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砖里去。
胤祺撩开帘子,却突然一顿,对安里赫说道:“爷记得,这附近有一处卖花灯的?”
“都这个时候了,人家都关门回家过年了,主子爷。”安里赫苦大仇深的说道。
“爷不管,半个时辰内,你一定要将花灯给我买回来。”
抛下这么一句话,胤祺不管不顾安里赫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转而扶着周澜泱上了马车。
雪夜里,安静的街道,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停在街边上,里头的人却觉得心里被装的前所未有的满。
胤祺侧目看着躺在自己肩头上的人,又转眼望了下帘外的月光。
孤影清清,此景此人却是他终不可得。
在无数个夜晚里,胤祺甚至想过许多次,如果那一天,没有突发奇想的如珍馐楼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遇见狗剩儿姑娘,或者,那一次,胤禟不要带着周澜泱来自己府上就好了。这样,他也不会发现自己原以为很好找到,很容易纳为己有的,是自己的弟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安里赫揣着两枚小船样式的花灯回了马车边儿上。
再没一会儿,周澜泱醒了。
她眨眨眼,猛的一下直起了身子。
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天寒地冻的,怎么把自己拉河边上来了?
“醒了?”
周澜泱一转身,欲要起身行礼。
却被人一把按住,胤祺道:“澜姑娘不必多礼。”
周澜泱顿了顿,缓缓开口道:“以往,五爷总是唤妾身小弟妹的。”
闻言,胤祺目光似有错愕,只一会儿,他嘴角一弯,又转过身去埋着头理着手里的东西,答道:“称谓而已,你很在意吗?”
“不不不……”周澜泱对着胤祺的背影连连回道:“称谓而已,自然随五爷乐意。”
“您在弄什么?”
她好奇的凑了过去,见胤祺支起了两枚纸船,递了一个给周澜泱,道:“这个给你,陪爷放个花灯吧。”
借着盈盈月光,周澜泱瞧了眼手上的纸船,上还写着几个字。
一生喜乐。
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胤祺先走到了河边上,拿火折子点亮了纸船里的芯子,轻轻放到河边,顺水一推,那花灯就缓缓漾走了。
“一生喜乐,这个愿景,应是很多人的一生所求了。”胤祺的声音缓缓散过来。
他的喉间还有淡淡的酒气,随风一散,混着河边的湿草味,又吹却了。
周澜泱点燃自己的花灯,也蹲下去,将它顺水飘走,一乐,笑道:“那我只当这是五爷送我的新年愿景了,谢谢五爷。”
胤祺借着昏暗光线,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的侧颜,微微一笑。
忽然,周澜泱疑惑不解道:“那个字……”
她不解的望着胤祺,温声道:“五爷是不是拿错了?花灯上怎是我的名讳……”
原胤祺飘下的那枚花灯上,浅浅写着个澜字。
胤祺定定的看着花灯飘出视线范围内,目光仍凝向河面上,回道:“没有错,那个就是我的愿景。”
周澜泱如遭雷击!
她惊震的无以复加。
可胤祺那恬淡安静的模样,却又实在不像说笑的样子。
“五爷…”最终,周澜泱只能低低的唤他一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胤祺也不看她,而是默默地转了个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马车上,胤祺闭目养神,方才一幕对他来说,似乎无甚挂碍。
而周澜泱却迷茫不解,可回忆与胤祺相识后的一幕幕,又似乎觉得有那么些许迹象可循,哎。这叫什么事儿……
“吁……”
安里赫的声音低低的。
“到了。”
周澜泱下了马车,对车内的人行礼道:“多谢五爷相送。”
她转身,那人的回声这才传来。
“如果今晚的事让你困扰了,那么,我很抱歉。”
周澜泱眼神一颤,默默地捏了捏手心,仰头看了眼自家府邸的牌匾。
胤祺的声音随马车起赶的轱辘声一道传进耳畔。
“可,我的愿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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