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两人可谓从小玩到大,形影不离。
三饱儿原本不叫三饱儿,人家有正经名字。秦重小时候,发现三饱儿很是怕饿,吃饭狼吞虎咽,碗底儿都舔的干干净净。三饱儿有个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天三顿饱饭。秦重笑话他,就起了个三饱儿的绰号。
这么多年下来,人人都叫他三饱儿,原本的名字倒没人记得了。
“说说吧,这几天死哪去了?”秦重一脸我很生气的表情。
“你不知道?”三饱儿很委屈,说道,“我被关在柴房,少爷也不救我。”
“啊?关柴房了啊?”秦重气势一塌。发现错怪了三饱儿,登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自苏醒过来,秦重没一刻消停,早把三饱儿忘到了脑后。
“还是二小姐心肠好,救了我出来。”三饱儿冲着秦重,撇了撇嘴。
“行啦,行啦。”秦重揉揉三饱儿的头,说道,“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流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三饱儿是个小娘子呢。”
“你才小娘子。”三饱儿低声嘟囔了一句,又偷眼瞧了一下秦重。这句话当然不敢让秦重听见,不然这个手黑的家伙,指不定会怎么摆置他。不过,经秦重这么一闹,三饱儿心里那点委屈,早已消散的丁点不剩。
“少爷,你的伤没事啦?”三饱儿想起了秦重的伤,那天秦重被雷劈,当场晕死过去,还是三饱儿找了板车,将秦重拖回家的。秦重身上的伤势,三饱儿是最清楚的,血赤糊拉,从肩头到腹部,差点没把人劈开。
“已经好多了。”秦重在胸口轻轻抚了一下,还是有些生疼。想来是今天一场战斗,又撕裂了伤口,赶明还得再包扎一下。
“吃饭了没有?”秦重忽的想起一事,遂问道。
“没有。”三饱儿垂下了头,柳姨娘当家,他的日子比秦重更惨。
“走。”秦重站起身,拉住三饱儿往外就走。
三饱儿嘻嘻一笑,顿时来了精神。秦重要去干啥,他清楚的很。两人从小到大,半夜跑厨房偷吃的,可不是一回两回。两人轻车熟路,不一刻,悄悄摸到了厨房。奇怪的是,天这么晚了,厨房竟还亮着灯。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探头往里面偷瞧。只见灶台前面,坐着一个中年女子,三十多岁的样子,眉目柔和,静静的望着炉火出神。像是听到动静,女子往门口看了一眼,笑道,“你们两个小贼,还不快进来?”
“嘿嘿,云姨。”秦重嘿嘿傻笑着,几步跨了过去,蹲在女子身旁,一把抱住女子的胳膊,亲昵的叫了一声云姨。“云姨在等着我俩来?”
女子叫阿云,原是秦重母亲的陪嫁丫头。江氏在时,阿云协助管家,人人见了都要客客气气。五年前,江氏病故,柳姨娘当家,阿云的待遇一落千丈,被赶到了厨房做杂役。短短五年,阿云仿佛老了十岁。
“锅里热着饭,我给你们盛饭。”阿云站起身,掀开了笼屉。
“还有鸡?”三饱儿欢叫了一声,盯着锅里的半只鸡,吞咽着口水。阿云手脚麻利,端出热气腾腾的菜肴,摆在桌上。秦重两人饿急了,你争我抢,吃的不亦乐乎。阿云也不吭气,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看着看着,竟红了眼睛,忙一把捂住嘴,转头看向了别处。
她想起了故去的江氏,那个温柔如水一样的姐姐。
想起江氏临终托付,阿云的眼泪夺眶而出,起身快步出了厨房。
“怎么了?”三饱儿小声问秦重。
秦重没有说话,慢慢的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鸡腿,却再也吃不下去。在秦重的记忆里,不止一次碰见云姨默默流泪。甚至秦重都能猜到,云姨流泪一定是为了他。因为在云姨的眼里,他看得到母亲的模样。
只不过以前的秦重,心智未开,忽略了云姨对他的情感。
“吃饱了么?饱了回去睡觉。”秦重闷闷的说道。
秦重不再做声,呼噜呼噜扒完碗里的饭,起身出了厨房。三饱儿一见秦重走了,也紧忙站起身追赶,走半截儿又返身回来,伸手抓了两个包子,边吃边跑追着秦重去了。刚跑了两步,又倏地一下定住。
厨房外边,云姨背身站在树下。秦重站在云姨身后,默默的看着。
“有个事儿,你得知道。”云姨转回身,望着秦重说道。
“云姨请说。”秦重恭敬的说道。
“明日,柳姨娘要给二小姐定亲。”云姨说道。
“定亲?定什么亲?”秦重发懵了。
“听说是盐商邱家次子,明日定亲之事,还瞒着二小姐。”
“盐商邱家?”秦重脑海里,立时蹦出一张奇丑的脸。那日,他在骁骑营门前,遇到了一个盐商邱家之人,叫邱什么来着?与大哥秦宵相熟。秦重一时记不起那人姓名,但是那张脸绝无仅有,却是记忆犹新。
“柳姨娘是要把二小姐卖了。”云姨话里带了火气。
“她敢。”秦重只觉一股怒气,噌的直冲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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