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像是什么恶人,林汜清与他又是朋友,姜迎的防备便渐渐松懈。
“承公子,我若说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你相信吗?”
姜迎轻声说道,眼眸看着即墨承的神情变化,没想到即墨承点头道:“相信。”
姜迎闻言轻笑道:“我以为承公子会说我是个疯子。”
即墨承又让人送来一盘茶点,递到姜迎的面前:“姜姑娘聪慧机敏,怎么会是疯子,我相信姜姑娘一定是有自己的苦恼。”
姜迎垂眸半晌,低声道:“我只有近一年的记忆,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
她说着,扬起白皙的脖颈给即墨承看:“这里的伤。”
“还有这里。”姜迎又伸出自己的双腕,纤细的手腕上蛰伏着一条丑陋的茹婷蜈蚣一样的疤痕。
“这些伤我都不记得是何时所受,林汜清告诉我,这是被他人划伤,说我只是意外坠马才忘记了一切。”
姜迎说着,喝了一口茶,茶香袅袅,稍微抚慰了她焦急的心绪:“我原本并不怀疑他的说辞,直到前些日子,秦渊将我劫走,说出我肩上有疤的事,还说我与他曾是夫妻,我便开始对我的曾经有了探究之心。”
即墨承认真听着,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我想知道,我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林汜清为什么宁可用此生不见的话来逼我,都不肯让我去查。”
姜迎提起林汜清,心中还是满含愧疚,但她已然做了选择,便不能后悔了。
即墨承此刻凝视着曾经的爱人,心中苦涩。
她口中的过往,都是他与她数不清的羁绊。
即墨承压着喉间的哽咽,沉声道:“姜姑娘,有些时候,忘记并不是一件坏事,万一你苦苦追寻,却发现那些记忆并不美好,那便是徒增烦恼。”
姜迎却笑了笑,眉眼都跟着弯成了月牙:“我知道,我这一身伤就足见那些回忆并不美好,甚至是让我恐惧。”
“但我还是想知道。”姜迎语气平淡却又异常坚定:“我宁可承担痛苦,也不想在自己的怀疑与猜测中度过余生。”
即墨承哑然,看着面前的姜迎,他恍然发现,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姜迎。
她永远顺从本心,会为了自己心中不被世人理解的信念而活。
这样的她,让他原本甘愿放手的心,此刻再次动摇起来。
外头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切声音都化作了虚无中的半点尘埃,只剩雨声丝丝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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