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异样。
姜迎声音却突然小了起来,只有景熠能听到,她涩声叹息着:“我累了。”
随即,姜迎的右手一动,翻飞的衣袂遮掩了藏在其中的金簪,景熠这时才下意识伸手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只金簪直接插进了姜迎的喉咙中,血顺着她白皙的颈间蜿蜒而下,染红了她金色的衣裙。
下面顿时尖叫声一片,乱做了一团,而姜迎此刻忍着剧痛看向了即墨承的方向,他正发了狂般奔向自己。
如此,一切便都对了。
姜迎想再看即墨承几眼,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景熠伸手捂住她的喉咙处,满眼的惊惧与悔恨:“阿迎,阿迎···太医!太医!”
姜迎张了张嘴,用尽力气抓住景熠的衣襟,声音微弱:“你是···好皇帝···不要···执着···”
景熠崩溃痛哭,大殿之上的司悠悠看到这一幕呆愣在原地,脸色惨白。
姜迎呜咽着,姜天寒和即墨承已经冲了过来,即墨承顾不上君臣礼仪,一脚踹开景熠,把随身携带的伤药撒到姜迎的伤口上,金簪还插在那里,若是此刻拔出金簪,姜迎必然活不成。
这金簪插得这样深,即墨承知道救不回来了,只是不肯接受罢了。
“迎儿,我来了。”即墨承眼眸中都是恐惧,他握住姜迎的手,想要把她带走:“别怕,我带你去找太医。”
姜迎却摇头,手抬起,轻轻擦掉即墨承眼角的泪:“别···做···傻事。”
姜迎随即把目光落在眼前的金簪上,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即墨承:“疼···”
姜天寒此刻也在旁跪倒痛哭,他一巴掌扇到自己的脸上,血就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是六哥对不起你,六哥错了···”
秦渊是最后赶到的,他在看到姜迎自戕的那一刻差点昏厥,想要冲到姜迎的身边,却被英岚死死拖住,英岚紧紧揽住他的腰身,几乎把整个人都挂在了秦渊的身上:“不准去!”
一国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举动,只怕是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好在此刻大典一片混乱,即墨承的人已经和景熠的守卫打在一起,没人注意到他们。
秦渊哪里还顾得上英岚,直接用力挣脱,轻功极好的他此刻却仿佛身有顽疾的耄耋老人,步伐扭曲,跌跌撞撞地跑向姜迎,在上台阶的时候甚至还摔了一跤,最后秦渊几乎就是手脚并用到了姜迎的身边。
姜迎没有理会姜天寒的悔过,秦渊看着即墨承怀里的姜迎,当即便知道她活不成了,金簪插得太深,只要拔出金簪,她立即就会毙命。
“阿迎,我不该走的。”秦渊声音颤抖,姜迎看向他,眸中也有泪花。
“我不该那么贪心的,我应该陪着你···”秦渊的话还没说完,姜迎就摇头,想说话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景熠流着泪满脸的木然,而秦渊已经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亦是狼狈至极。
姜迎看向即墨承,握住他的手,放到了金簪上,痛苦不言自明,她努力动了动唇,即墨承看到姜迎在说:帮帮我。
即墨承看着她这般痛苦,知道她是想要一个解脱,于是鼓起勇气握住了金簪,可却迟迟没有拔下来。
“迎儿,我还有好多话都没和你说,别离开我好不好···”即墨承放开了握住金簪的手,他没有勇气亲手终结姜迎的性命。
姜迎也流着泪,眸中有着千万的不舍,但喉咙间的剧痛已经让她无法忍受,她紧紧握住即墨承的手,对他露出最后一个笑容。
姜天寒看着这幅情景,只恨此刻不是自己替姜迎赴死。
终于,姜迎的目光开始涣散,握着即墨承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即墨承看着眼前的人一点一点没有气息,泪已经模糊了双眸,在姜迎的眼眸合上的那一刻,即墨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就是心痛至极的表现。
他瞬间没了力气,胸口冰冷,手脚也麻木了,但仍死死抱住姜迎不肯松手,仿佛只要他不松手,姜迎就不会离开。
而此刻,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隐隐有乌云翻涌。
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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