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远远的注视他就好。”
谢玲珑脑海里浮现和泉身着盔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模样,那是令突厥十万铁骑闻风丧胆的无敌军神,洛阳何家、白云观道士还能比得过十万铁骑去,不由得信心倍增,抛开所有的烦恼忧愁,深吸口气,道:“小泉子、干爹、丽娘、紫叶都会平安。咱们用点灵物就歇息,说不定明早他们就回来了。”
宫人将用灵物做成的饭食端进水房,三女用完就在竹床睡下,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早晨,便去德熏殿等候。
皇后、太子被废、突厥亲王哈斯巴根是荷花苑溺亡案幕后主犯的消息在长安引起轩然大波,各大世家担心会步何家后尘,竟是联名为何家求情。
李自原指令贺栋、吕方正等官员处理了一夜的政事,累得头晕目眩,为洛阳的局势急得嘴唇起了一层密密的水泡,早朝看到各大世家族长亲笔签名要保住何家的奏折,其中包括白家、张家、欧阳三大世家,特别是近几年由他亲手扶持起来的白家,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反对他,简直是恩将仇报,不由得怒火冲天,道:“洛阳何家竟将敌国亲王引见给李仪当幕僚,只此一条通敌罪,朕便能叛何家满门抄斩!”
“你们竟是都忘记了荷花苑的冤魂?”
“朕已派明王、李和泉去洛阳调遣驻军,若何家族长有半点谋反之心,诛杀九族。谁再来求情,朕便认定与何家同谋,一并诛杀!”
李自原以绝对的强势驳回各大世家的请求,宣布退朝返回大厅,气急败坏跟李静讲述一通,怒道:“白丽做了明弟的婆娘,朕顶着皇族宗室的压力从未嫌弃过她和离过的身份,白家一门两位高官,朕对白家如此恩宠,白通这个老混蛋非但不感激,还带头拆朕的台!”
白通是白家现任族长,今年六十六岁,曾是李静的仰慕者。李静极了解他的性格。李静来到长安福乐庄,白通每月都要亲自来探望两次。
李自原给李静发牢骚,就是想让她去骂醒白通。
李静劝慰道:“白通也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人老了怕死担心子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白通可不愚蠢,他若是知道事情真相,肯定不会出这个头,这次签名定是受了人蒙骗。”
李自原嘴唇动动,道:“姑姑好好跟白通说说,叫他别胡思乱想,他亲孙女是明弟唯一的婆娘,冲着这层关系,我也不可能灭掉白家。”
谢玲珑听得此话,抬头重新打量李自原。他听到嫡长子、嫡长孙死亡,眉头都未皱一下,此番却又说出这番话,帝皇的性格真是复杂。
唐皇后亲自端着茶水上前呈给李自原,瞧着他一饮而尽,道:“陛下又是一夜未眠?”
李自原道:“洛阳的事未定,我岂能放心。”望到谢玲珑抱着雪白小白坐在角落一言不发,比最疼爱的李烟还要漂亮安静乖巧,惹人心喜,紧蹙的眉头松开笑道:“珑娘,莫怕。我永远不会对你凶。你这几日在宫里住得可好?”
谢玲珑起身答道:“陛下,有句俗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皇宫自是极好,不过我还是喜欢福乐庄。”
李自原接过唐皇后递来的灵枣,边吃边道:“哈哈哈,那么灵气十足的福乐庄竟被你说成了狗窝?这里没有大臣,珑娘叫我舅舅便是。”
午时正是一天里头气温最高的时候,连续几日的高温,皇宫热得像个大蒸笼,毒辣的太阳当空,盘旋在宫殿上空的两只黑灵雕被晒得羽翼干燥低空飞翔,德熏殿外值守身着盔甲的几位御林军士兵先后中暑晕厥倒下,御厨房忙着煮灵绿豆汤给各宫送去。
明王、和泉、紫叶、明王满头大汗,骑着一群黑灵雕、带着灵兽队降落在德熏殿前,匆匆进入大厅禀报。
谢玲珑听到四人回来,急忙从偏厅赶过来。
和泉额头豆大的汗水顺着盔甲落下,双手呈上龙头杖,跪下声音沙哑道:“陛下,何家族长称并不知李仪要到洛阳称帝一事,他看到何皇后的信件,为向未将证明何家清白,叫来何如、何朝,三人一同饮下毒酒自尽。”
“何家众人以为是未将杀死三人,要杀未将报仇,何紫薇的老宫女为未将做证解除误会。”
“白云观观主慕容齐云听到李仪派侍卫从长安沿洛阳一线散发谣言,立即下令沿途五千名道观弟子协助官府到各村、镇、县抓捕散布谣言者。”
“未将与明王、米女官、紫叶等着何家推选出新族长何乾、各大家族族长血誓效忠陛下、洛阳安定,这才返回复命。”
李自原大喜,仰天大笑几声,兴奋之极扶起和泉,点点头道:“好!朕一连几天几夜未眠,这下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你接连立下大功,朕赏赐你什么才好?若是直接封你做王,那群老混蛋肯定又要乱吠说不符合国制。”
蓬头垢面的明王在一旁笑道:“哥哥,你便按国制赐封臭小子。”
李静喜极而泣,双手接过龙头杖,道:“和泉,你真是个好的,兵不血刃便平定了洛阳。”
和泉谦虚道:“未将也是有了明王、米女官、紫叶、慕容齐云的相助,才能如此顺利。”环视周围,见到站在身后深情凝视的谢玲珑,快步走上前,情不自禁张开双臂,又想到这是在皇宫,改成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瞧着她大杏仁眼泪光闪动、红唇抖动、马上要哭出声来,心不由得酸楚无比,满怀愧疚道:“珑珑,我又让你担忧。”
谢玲珑控制不住眼泪落下来,轻声道:“小泉子,你平安回来就好。我愿意等你。”
两人只说了两句话,便站着默默相视不语,伸手为对方擦去脸上泪水。
明王、紫叶、米照丽相继讲述此行详细过程,远比和泉刚才说的惊心动魄,短短一天两夜何家几千人与洛阳两万守军便有十几次险些暴发血战,若不是和泉睿凡事智冷静处理、大度忍受了不少谩骂指责,洛阳此时已成沦为人血浴场。
和泉喝着谢玲珑给沏的灵茶,生了十几个小血泡冒烟的嗓子疼痛得到缓解,低头轻声道:“此次干爹在场,那些世家族长才会血誓效忠。我只是个将军,他们自是瞧不起,也信不过。”
谢玲珑想到唐皇后的提议,望着和泉疲惫不堪却自信飞扬的俊脸,再次打消了劝他认亲的念头。
李自原镇重走至两人身前,道:“和泉,珑娘,此番你们为平唐立下汗马功劳,朕按照国制册封和泉为开国侯爵位,将原著王府赐给你们大婚后居住的府邸。”
开国侯官职从三品,比开国伯大一级,侯府世袭,还有国赐的良田、奴仆等若干,当年的咸阳侯便是这个爵位,拥有的势力不容轻视。
谢玲珑心里一喜,著王府面积与亮王府一样大,只比帝皇公主府少一点,位属繁华地段,挨着贺府、吕府、帝皇公主府、明王府,和泉上早朝也方便,最重要的是著王府没有亮王府败得那么厉害,里面的无价之宝古董未售卖光,保存完好。
和泉眼睛一亮,跪下道:“未将谢陛下厚爱。按照国制,著王府应是王爷的府邸,未将只是侯爷,官职不够。”
明王过来推和泉肩膀竟是不能推动半分,道:“那是哥哥感激小玲珑,不是赐给你的。小玲珑是一等供奉,王爷的府邸也住得。”
和泉磕头道:“未将替妻子谢玲珑谢过陛下,万岁万万岁!”
玄灯大师镇重道:“阿弥陀佛,老衲这就去给玲珑供奉的府邸做场法事,驱散怨气。”
明王笑道:“小玲珑六年后大婚,看把大师给急的!”
和泉道:“我和珑珑提前布置好,不行吗?”
明王乐呵呵道:“你个臭小子,大婚后想带着小玲珑住到城府里头躲着我们,没门!我是小玲珑干爹,那府邸必须得给我留一个院子。”
和泉瞪眼道:“你都跟了珑珑六年,还不知足?”
明王扬眉道:“臭小子,你且说让不让谢老弟夫妻住进去?”
和泉点点头,道:“那是当然!”
明王立刻叫道:“他们是小玲珑的爹娘,我跟丽娘也是!臭小子,你得一视同仁!”
李静笑道:“和泉,你们那府邸极大,人少了不热闹。小玲珑跟我们住惯了,也舍不得我们。”
谢玲珑抿唇轻声道:“大婚还早,府邸先收拾好了,就当成城府里的第二个别院,偶尔来住住添点人气就是。”
和泉瞧着谢玲珑羞得脸颊如同涂了胭脂,美丽不可方物,笑道:“我都依着珑珑。”
很快,和泉、谢玲珑、李静、米照丽、紫叶坐灵马车返回福乐庄,玄灯大师回护国寺带着八位高僧、九十位僧人赶去著王府做法事,明王留在皇宫帮李自原处理国事。
何屠夫得知何家新任族长名叫何乾,震惊之余是纳闷,忍不住问道:“何乾并非嫡系,怎么当上了族长?”
谢玲珑在路上便问过和泉,何乾与外公的关系,听到外公发问,道:“外公,当时何家嫡系竟是无人愿当族长,何乾便被几位何家长辈推了出来,他也是临危受命,兴许做不了多久,就会让位给何家嫡系的人。”
和泉注视着何屠夫表情变化很大,道:“爷爷,何乾连着三次会试高中二甲进士,若不是左手断了一根尾指,已在朝中做官。不过他若做了官,这次定会受到牵连,跟着何家族长一同服毒自尽。”
何屠夫讪笑道:“如此说来,当年将何乾手指斩断的人还是他的恩人。”
和泉微笑道:“可不是吗,何乾任了何家族长之后,感慨万端,还私下跟我与干爹说过此事。”
何屠夫问道:“何乾的爹爹可曾在世?”
和泉摇头道:“老人家十年前便得了痨病过世。”
何屠夫声音极轻的短叹一声,欣慰赞赏的拍拍和泉的肩,道:“泉伢子,此次你立下大功封了侯,外公心里极高兴,你快去好好歇息,明个家里人为你摆酒宴庆功!”
谢玲珑握着过来问明王情况的白丽的柔荑,高声道:“外公,等着干爹回来一起。此番小泉子平定洛阳,干爹赶去帮了大忙。”
白丽泣不成声,道:“小玲珑,此次丽娘若不是骑着黑灵雕及时赶至,你干爹已命丧突厥亲王之手。他们可真是阴毒,竟让杀手装成我的模样害你干爹。你干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是活不下去。”
明王去往洛阳之前特意到福乐庄见白丽报平安,简明扼要讲了追击李仪、杀死欧阳凤鸣一事。
白丽几天几夜也未眠,一直等着明王的消息。她与明王新婚不到一年,感情却是比几十年的夫妻还要深厚,此次得知他平安无事返回,心里压抑的情绪喷发出来,忍不住泪流满面向明王最疼爱的干女儿谢玲珑倾诉。
谢玲珑担忧和泉更胜,自是理解白丽的心情,搂着她安慰道:“干娘,你素来坚强,此次事情一件接一件,你受苦了。我干爹睿智神武,绝不会被恶人的奸计蒙骗。他数次大难不死,必是有后福,你快别难过。你们今后的日子都会和美幸福。”
谢玲珑听着白丽哭声渐收,声音也没了,连忙查看,见她泪眼紧闭,面色潮红,摸了额头滚烫,竟是急火攻心发烧了,赶紧叫湘景、湘叶把她抱回院子喂药歇息,又催促着和泉、米照丽、紫叶去歇息。
福乐庄众人挨个过来问候,谢玲珑替和泉答复感谢着,她也是累了,不知不觉竟然坐着睡着了。何七雪叫马嫂把爱女送回第二号院卧室。
谢玲珑睡了许久,做着跟和泉一起骑马、练字、制药、说笑的梦,迷糊之中听到小童欢喜的叫声:“玲珑姐姐,空间出现新的东西,您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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