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就这么着,某日朝堂一宣圣旨,崔文瑾一接旨,这就算是正式就职了。
侍郎府里,蒋氏听丈夫说起这事,差点把手里的拨浪鼓砸到小儿子脸上。
“真、真有此事?”
“我还能骗你不成。”裴敬西皱眉回道,“就今儿早朝的时候宣读的圣旨。”
裴敬西没有说的是,这事虽然发生的突然,但是稍有门路的人都早有心理准备,如今形势复杂,推出一位摄政王,大约是维持短暂和平的最佳方法。
两方势力,势均力敌,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而裴敬西忧愁的,却是威远侯的年纪。威远侯如今七十古稀,就算身体再强健,又如何比得过正值壮年的魏国泰?等到威远侯逝世,还有谁能与魏国泰一较高下?到那时,裴家莫非要坐等魏国泰翻旧账吗?
百川兄夫妻的死,与魏国泰脱不了关系。而魏国泰如今虽然没有对裴家动手,却也释放出信号,想要裴家乖乖地交出他想要的东西。
不说老爷子这辈子从未低过头,根本不可能将魏国泰想要的东西交给他。退一万步讲,魏国泰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难道会放过知晓这么大秘密的裴家?
不可能。
这个秘密,也许会颠覆如今的朝堂现状。裴家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今之计,只有支持威远侯,在他一息尚存之前,将魏氏一族赶下去!
裴敬西想着他让人快马加鞭传回金陵的消息,不知道父亲看了这消息,会有何反应。
***
金陵,裴府。
裴老爷子站在窗口已经很久了。他身后的案桌上,两封书信整齐地摆放着。裴敬东、裴敬北兄弟安静地站在离老爷子十来步远的地方,裴敬东面无表情,裴敬北则眉头紧蹙。
“这天……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啊。”裴老爷子看着窗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裴敬北上前了一步,拿起桌上的一封信,越看,眉头便皱得越紧。
“威远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裴敬北问道。
裴敬东站在后面,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裴敬北全身一僵,过了一会后肩膀才松懈下来。
裴敬东见此,不由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裴敬东自然察觉到了弟弟的变化。曾经寄情山水的四弟,再也没有提过要去游山玩水,母亲提出给他结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他也没再反对。
他是在自责吧,自责自己没有办法给百川报仇。裴敬东知道,百川对于四弟来说,是亦师亦兄的存在,而百川死的不明不白,给四弟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先听父亲怎么说吧。”裴敬东对着弟弟微微一笑。裴敬北低垂着眸子,算是听从了哥哥的话。
“齐正邦打得一手好算盘。”裴老爷子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微妙莫测,“这么多年了,这家伙,算计起来,还是一算一个准啊。”
裴老爷子自然是想到了当年和老伙计们一块打天下的时光。那时候,齐正邦还不是威远侯,却已经是兴武帝身边最得力的人物。齐正邦这家伙,不仅打战时可以冲锋陷阵,当起军师来,也不输给他啊。
不然,这么些年过去了,齐正邦如何在军中依然保持这么高的威信?只因为他已经是传奇,就如
卫青、霍去病对于大汉那样,不可或缺。
裴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儿子:“老三的信你们也看了吧,这豫王……倒也没有和魏氏走得太近。看样子,齐正邦这老家伙是打算最后一搏了。”
“那我们……”裴敬东为难地问。未尽的话里,满是为难,裴家又该如何做呢?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裴老爷子踱着步,走到案桌前,伸手一握,那两封信就被他揉作一团,“老齐啊老齐,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
在这时代,女人被束缚在四四方方的后院里。即使是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太后,也会被人指着鼻子骂牝鸡司晨。
裴婉莹知道,日后她所能干涉的,大约也是那四四方方的后院了。但是,谁又能说,这后院与前朝之事,是完全没有联系的呢?
若真如此,这世上便也没有外戚干政这一说法了。
裴婉莹知道,有些事,快来了。
这是她与婉仪通信中猜测来的,婉仪在信中说道,前些日子还一心想替她相看未来夫婿的祖母与伯母,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不再提这茬事了。婉仪自然是松了口气,她心里有表兄蒋行章呢。
而这些小细节落在裴婉莹眼里,却是另有意思。显然,府里已经开始慎重考虑起与摄政王府的联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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