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文尔雅的面具下,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一张脸孔?裴婉莹忽然觉得有些兴奋,那是棋逢对手的激动,或者说,也算是苦中作乐的一种表现。
“是啊,他这个人,没法作评价啊……”裴婉莹自言自语。目光远眺,长宁苑的景色其实不错,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对于她这个王妃,崔文瑾很是重视。
当然,裴婉莹也明白,他重视的,是她背后的裴家,而不是她这个人。
“明天要归宁,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裴婉莹回头问染秋。
染秋点头道:“早准备好了,不会短了礼数的。”
金陵老宅是回不去了,千里迢迢,路途奔波,但是裴婉莹的父母却是在京城的。侍郎府其实离摄政王府也不远,但是一朝出嫁,便是别人家的人了,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回家。
裴婉莹叹了口气,示意染秋扶着她起来。“去转转吧。”躺得够久了,也该起来走走了。
而另一边,清苏道人再次给崔文瑾问诊。细细诊脉后,他叹息:“难怪你会中招,这独断草无色无味,混在酒水里根本察觉不出来。且,服了独断草后,就如服了迷药一般昏睡一段时间就会清醒过来,常人只当自己被人下了迷药,认为药效过了便好,反而容易掉以轻心。”
崔文瑾蹙眉问道:“除了不能近女色,其余并无大碍?”
清苏道人道:“按理说应该就是如此。但是这独断草已经多年未出江湖,老道我也不曾亲眼见过,只听师傅提起过而已。具体会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崔文瑾沉默了一会后,坦然地勾唇一笑:“外伯祖无需为我操心,事已至此,便顺其自然就是。”
清苏道人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背着手走开。而这时,坐着轮椅的阿乔出现在书房门口。
“哼,你还说薛家要绝后,我看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崔文瑾无奈地看着他:“我好歹已经有了安儿……”
阿乔撇嘴:“这话你对别人说就算了,到我这里还需要说这冠冕堂皇的话?”
崔文瑾看着他道:“无论如何,安儿如今也是我的儿子。”
阿乔‘嗤’了一声:“是是是,你愿意给别人做便宜爹。”他白了崔文瑾一眼,“明日去见你老丈人,可悠着点啊。”
崔文瑾勾唇一笑。
“你老丈人可不是那么好骗的。”阿乔摸着玉扳指,神情渐渐严肃起来,“魏国泰敢这样暗算你,他就该有心理准备,这账我们是迟早要还的。”
“裴侍郎啊。”崔文瑾像是自言自语,“也许是个不错的合作者呢。”
阿乔冷冷勾起嘴角:“你这摄政王,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起来,就有人已经把你当臭虫想要踩死了。”
“是啊,人人都把我当臭虫呢。”崔文瑾淡笑,“那又如何,臭虫,才是杀不尽死不绝的啊。”
***
侍女们已经在屋里点起了灯,晚膳过后,裴婉莹与崔文瑾二人相携在长宁苑的花园里走了会。回来时,天色已经漆黑。
裴婉莹自去盥洗,崔文瑾则是去了隔壁耳房,由福贵伺候着洗漱完毕。
自从红袖和绿意被打发了以后,崔文瑾也没再提出要往身边调丫鬟,那裴婉莹自然不会主动提出要给他找丫鬟的。既然崔文瑾也没嫌弃福贵,那就这么着呗。指不定他还更喜欢福贵点呢。
二人洗漱毕,崔文瑾一如前夜那样捧着书阅读,裴婉莹则叫染秋拿来了针线,做起了活计。
她的女红并不好,但是归宁时送给父母的荷包,却是要自己动手做的。如今剩下最后结尾,她赶两针就算是做完了。想来……爹娘也不会计较这些的吧?
崔文瑾不知何时目光已经不在手中的书卷之上,他看着烛光下的她,一张秀脸如白玉般皎洁,微微皱起的眉有些愁绪,更多的却是满足,大约是明日就能见到父母了,所以才这般开心吧。
“王爷……”
崔文瑾回神,却见她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不解地看向他,好像在问他在看点什么。崔文瑾竟然觉得有些脸烫,大概是今晚小酌了两杯的缘故吧。
“晚上伤眼,该休息了。”崔文瑾咳嗽一声,转开了话题。
裴婉莹‘恩’了一声,让染秋将东西拿了下去。随着‘吱嘎’一声,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许是之前那个吻,裴婉莹觉得,今夜的温度,似乎有点高。明明是深秋了啊……她在心里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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