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天。
这一声怒喝,让帐篷外后的人全部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四周也察觉气氛不对的人围过来。
君辞目光落在徐徐走近的几人,大多身高腿长,身板结实,一身甲胄,只有一人穿着长袖广袍,约莫不惑之年,手持羽扇,文人雅士装扮。
“拜见主公。”几人走上前,齐齐行礼,又侧身朝君辞一礼,“见过镇北王。”
君辞没有还礼,上下打量几人一遍收回目光,手中的箭矢沿着她灵巧的指尖一转,递到应无臣的面前。将掌心摊开,露出因强抓箭矢而摩擦出来的血痕:“让子一带我去上药吧。”
她自幼长在军中,风雨来雨里去,多少血肉翻飞的伤都未曾让她放在眼里,如今这点何以要急着去上药?
不过是告诉他:这事儿她不追究。
他军中的事情,她也应当避嫌,以免有些人面上无光。
应无臣喉头动了动,触及到君辞不容置疑的目光,才扫了一眼子一:“送镇北王去主帐,请军医。”
君辞跟着子一走,路过应无臣面前时,隐晦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应无臣心绪翻腾。
“方才那五人,皆是昔年大王旧部。”子一没有避讳军医,垂首对君辞解释。
“嗯。”君辞淡淡应了一声。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应当是应无臣生父的旧部,当年燕氏被清洗得突然,这些人能保全到现在,要么便是玲珑心思,知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么就是彻底倒戈。
如今他们能归拢于应无臣手上,显然是前者。
君辞没有看轻懂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之人,但这类人最会权衡利弊。
方才那一箭虽是朝着君辞这个方向射来,她却能清晰感受到,这一箭没有伤人之心,她若不动,必会从她身侧射过去。
只是一个试探的手段罢了。
既是试探她的能耐,也是试探应无臣对她的态度。
显而易见这些曾经应无臣的长辈,对于应无臣为了替她抵御周隆的关陇军,而舍弃与萧邑竞争皇城,强占地利于先机,颇有微词。
唯恐她令应无臣色令智昏。
方才她若没有反击,任由这一箭落空,无非便是这几位站出来道个歉,就能翻篇之事。
应无臣当真为此大动干戈,惩罚这几人,他们必不服气,也会让旧部心生嫌隙,认为应无臣不看重他们。
然则,他们终究是低估了她的能耐,她故意抓箭受伤,造成被人暗害的既成事实,再毫不留情反击,震慑他们,杜绝日后他们因轻视而对她使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招。
“镇北王,末将袁聪求见。”门外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袁聪,是镇守梁州的主帅,应无臣将他放在这里,他是心腹无疑。
“袁将军请进。”君辞没有起身相迎。
袁聪入内,抱手一礼,他高大魁梧,听闻不过而立之年,却满脸沟壑,说是五旬亦不为过。
“几位兄长冒犯,末将代为请罪,还望镇北王宽恕。”袁聪开门见山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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