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啊?”
陶桃不动,眼神开始迷惘,不对焦的样子。
李姐低声惊呼:“不好,陶老板眼睛都飘忽了。”
她已经画好了妆,这一急,额上渗出汗水,脸都花了。
韩路:“陶桃,你振作点,平常心,就当是一次普通演出。你可是老板,大伙儿都指望你呢,这么搞,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老刘:“韩路,别刺激陶老板。”
韩路又劝道:“陶桃,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有的时候我做事是不太合适,这样,我跟你道歉,只求你正常起来。”
陶桃还是不理,眼珠子一动不动。
韩路觉得这双眸子就是混进珍珠中的鱼目。
就在这个时候,杨光的电话打进来了。
杨主任这两天一直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遥控指挥。刚才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陶桃的情况反映给了他,杨光顿急眼:“韩路,你怎么回事,把事情弄成这样?”
韩路有点莫名其妙:“主任,陶桃她自己承受不住压力,哈了,管我什么事。”
哈就是傻的意思,哈儿就是傻瓜。
杨光气急败坏,暴了粗口:“放屁,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到省城后,陶桃让你把衣服脱给她穿,你不肯,她受了凉,就开始不好了。”
韩路:“天理良心,天理良心。”
杨光打断他:“陶桃要喝水润嗓子,你不肯,还喝了一口后把茶水吐进杯子里,你这是故意把茶弄脏。韩路啊韩路,看你平时挺机灵的,想不到品性这么恶劣。”
韩路瞠目结舌,说反了吧。
“主任……我……”
杨光急怒交加:“韩路,你坏了文化中心的大事,老子要整你,别想转正了,休想!”说罢,就狠狠地挂了电话。
他刚才说电话吼的声音喊大,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韩路红了眼睛,捏紧拳头环顾大家:“谁,是谁诬陷我的,站住来,咱们外面去说!”
老刘他们畏惧,同时摇头。
韩路彻底崩溃了,怒视陶桃:“一定是你,是你血口喷人,混蛋东西!”
陶桃悠悠地念白:“臭男人。”
韩路浑身乱颤:“鬼婆娘!”
陶桃唱道:“污浊柴儿!”
韩路:“八婆!”
陶桃:“卑劣小人!”
韩路胸膛剧烈起伏,似是要爆炸:“十三点。”
陶桃:“刚督!”
……
就这样,二人对骂了好几分钟。
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儿,韩路辞穷,竟有点口吃:“你你你……气死我了。”
老刘等人被两人这通乱撕惊得目瞪口呆。
忽然,李姐惊喜地叫:“陶老板眼睛灵活了,她恢复正常了。”
陶桃:“水。”
老刘:“快块块,陶老板要润嗓子。”
接过另外一个乐师帝过去的绿茶,陶桃喝了一口,吐掉。长舒一口气:“念头通达。”
就拿起笔开始画脸。
她念头通达了,韩路心里却堵得难受,沉着脸跑到外面,问一个同行领队要了支烟。吸了一口,辣得实在受不了,就扔地上。
一个戴红袖套的大爷怒气冲冲跑过来:“谁叫你乱扔垃圾的,罚款两元。”
韩路:“没零钱。”
大爷是江浙人士,口音很重:“大票宰。”意思是,我给你找零。
这个时候,老刘走过来,朝韩路竖起了拇指:“小韩,你这招妙啊!”
韩路有点莫名其妙:“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老刘说,小韩你一定是故意激怒陶桃吧!世界上什么力量最大,仇恨的力量。
仇恨让人振作,让人奋进,让人清醒。
“小韩,我服你了。”
韩路得意,吹牛道:“我谁呀,陶桃不就是痴了吗,就算是疯了,我也有一百种办法让她变成正常人。她现在还好吧,要不我再去骂她的娘,保证骂得她无地自容。”
老刘:“可不敢了。”
陶桃恢复正常,让小韩同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他好象有点明白,戏剧界有一句话:不疯魔不成活。
这些搞艺术的人,成天唱着别人的故事,揣摩着世间的悲欢离合,都变得不正常。
特别是优秀的艺术家,常年磨砺,已经磨成了锋利的刀子,一不小心就会伤人伤己。
你看,那头那个青年男演员,唱着唱着就哭了。说,“领队,我心情不好,不演了。”
领队惊问:“怎么能不演了呢,你情绪已经到位了呀,正该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观众,展现给评委。”
小伙子继续哭:“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事行有度,过尤不及。”
“我算是掉疯人院里了。”韩路“哈”一声暴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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