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岫岩浑身乱颤并不是因为和父母置气,或者生病,而是害怕。
没错,他是个敏感而胆小的孩子,害怕打针害怕看医生。而且,因为有抑郁症的缘故,他日常焦虑。
一旦有事,心中总是莫名其妙奇妙地担心。比如,后天要出门去某个地方,他今天就开始担忧。担忧到时候起晚了,担心找不到地方,担心自己办不好事。忧虑之后,就是愤怒,就是反胃难受。
再加上昨天和父母闹了一晚上,等他敲开韩路家门的时候,一张小脸已经失去了血色。
知徒莫若师,陶桃看了他一眼,问:“吃了没。”又道:“不用担心,我全程都会跟你在一起。”
宋岫岩:“等会儿看到医生……”
陶桃打断他:“我也会在你旁边,怎么样,不害怕了吧?”
“我我我……”他身体还是在颤。
等到了医院,精神和睡眠专科那里好多人。
现代人生活压力和工作压力都大,996、907。这种压力刚开始仅限于北上广深,后来逐渐下沉到省会,最后连金沙市这种三线城市也没能逃脱。
大家都在吼奋斗,奋斗到最后把自己送进医院来。
这两年,金沙市人民医院的精神睡眠专科生意好得出奇,主治医生见天要看五十多个号,以每人说上五分钟话来算,一整天下来,医生累得都觉得自己也需要药物治疗和心理辅导。
科室的医生工作强度大,加上技术力量不足,急需引进人才。于是,谭医生来了。
谭医生本是省城名医,退休后闲着无聊,又喜欢金沙市冬天的暖和,就跑这里来上班,顺便度假。
她可是业内大拿,一进市医院,不但本市,外市州的病人也跟过来看病。
陶桃在网上替宋岫岩挂的是六号,就在走廊长椅上等。
宋岫岩还是很紧张,不住打抖,微微张嘴大口吭气。陶桃担忧,只轻轻拍着徒弟肩膀安慰。
她不是个温和的人,让小宋同志的情绪更不稳定。
今天上午好多病人,许多人也没公德,在走廊里乱糟糟地说着话,还时不时推开诊室的门跑进去看热闹,站在旁边偷听病人的隐私。谭医生的助手很无奈,不停把人往外撵,秩序有点乱。
这不,有个黑衣女子就被围观群众弄得很尴尬。
女子长得颇为漂亮,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裙,开叉很高,露出惊人的大长腿。
韩路三人正好坐在诊室门,她和医生的对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女孩子从事的是人力资源工作,好象在一个私营公司,还是个部长。日常工作就是给项目配备人力和辞退不合格的员工。
姑娘很善良,感觉开人就是砸人饭碗,未免内疚,加上她有点内向,成天和人打交道,压力很大,整夜整夜失眠。实在扛不住,就过来看医生。
谭医生也不知道祖籍何方,普通话带着很浓的口音,和女子说了半天话,突然问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你有没有理由死?”
黑衣姑娘骇然:“我只是失眠,还不至于走到轻生那一步。”
谭医生:“我问你有没有旅游史,你的压力太大了,有时间多出去旅游,呼吸新鲜空气,多运动,就不会失眠。我帮你开点药,先吃一段时间。”
“原来是旅游史,而不是理由死,倒把我给吓了一跳。”韩路扑哧一声笑起来,继续偷看那条大白长腿。
陶桃忽然问:“她美吗?”
韩路感觉到危机:“还是比不上你。”
陶桃哼了一声,有点恼怒,不理睬丈夫,拿起手机刷娱乐新闻,恰好刷到刘天仙,电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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