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怎么也比你跌宕起伏吧?”
李草长的声音忽然变得忧虑:“也不是,你的爱情和婚姻就挺复杂的,到时候他一通乱写,把你写成渣男,以后还怎么见人?”
韩路顿时被他的话吓住。
他刚才还在腹诽李支书的回忆录中没有戏剧冲突,自己和陶桃的冲突可有够激烈的,真写出来,立即就会社会性死亡。
李草长的那两百本回忆录我们的韩主任疯了才带回单位发给员工,老韩就叫了个收废品的来家里,十块钱处理掉,割了一斤肉,美滋滋。
第二日上班,果然如李草长所说,蔡作家还真是个难缠的,人家又来了,微笑地坐在办公室里。
韩路:“来了。”
蔡泽:“韩主任,我草拟了一个框架,您过目。”说着,就递过来一张印满字的A4纸。
韩路看了一眼,果然是自己回忆录的粗劣简纲。写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出生,童年少年青年在什么地方读书,又是在哪一年来金沙市上班,又什么时候和陶桃结婚。
有备而来啊!
看到陶桃的名字,韩主任眼皮子直跳,还好里面没有关静,不然他搞不好会按捺不住动手暴打桑子同志一顿。
这人却不好得罪,韩路把简纲丢进抽屉:“蔡作家,既然来了就当自己家,随意些,喝茶,喝茶。”又扔过去一包烟,也不提回忆录的事。
蔡泽点头:“也对,在写稿之前,我需要在你这里体验生活,近距离地观察你。阅人破万,才能下笔有神。”m.
韩路直翻白眼,再不理睬。
很快,市文化艺术中心就有谣言甚嚣尘上。
“糟糕了,咱们单位要垮,要解体了。”
“啊,要被砍编制了,这如何得了?”
“什么要砍编制,没那么严重。你看到韩主任办公室里的那人吗,那小眼镜儿是债主。咱们艺术剧院公司那边不是欠了两百多万外债吗,债主上门了,不给钱就不走。现在韩主任去哪里,人家就跟到哪里,连去厕所都不放过。”
“欠那么多钱还不了,我看这么单位迟早要倒闭。”
……
“嘿,你们晓得不,韩主任闯祸了?”
“怎么了?”
“韩主任跟人打架了,人家不服,现在坐办公室里讨说法。”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看那眼镜儿,都被韩主任打成熊猫眼了。”
“咳,你说韩主任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又是单位一把手,怎么还那么大火气。”
……
听到这些谣言,韩路一楞,蔡泽被人当成单位的债主可以理解。说自己打了他没道理啊!
他定睛看去,果然,蔡泽的眼圈都是乌的,显然是被人揍得极惨。
韩路八卦心起,忍不住又请桑子作家吃了顿豆花饭,喝了几瓶啤酒,小心打听。
蔡泽酒入愁肠,抹起眼泪,说他的眼睛是家中老妻打的,那瓜婆娘埋怨他赚不来钱,怒火攻心,竟至动起手来。
“韩主任,你说,咱们干艺术的能不贫困吗,文章憎命达,曹雪芹如果不是因为被抄家,也写不出红楼梦,鸟翼系上黄金,他就不能飞翔。我不上班,那是想体会人情的冷暖,领悟到贫困所带来的痛彻心扉的生命体验……韩主任,你回忆录的事儿……”
韩路:“我觉得你还得继续体验人生,今天的困难必将成为将来宝贵的的财富。蔡作家,咱们走一杯,敬艺术。”
蔡泽:“来来划两拳,舅子怕喝高。”
两人“五魁首啊”“哥两好啊”划起拳来,这蔡泽倒是个不错的酒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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