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所以,有没有兴趣与我谈这个生意?”
太公的面色一沉,露出几分阴险,“你既要辞去,我等着何妨。”
谢从安笑了,抬脚便走,“那就等着吧。”
“回来。”太公见她如此利索,顿时慌了,“你快回来。”
谢从安住脚回头,弯了弯杏眼,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是最后一次。”
太公已经坐直了身子。他仍是不大放心,出言试探:“你既然能去三房商讨,为何要先往我这里来?还是你已经……”
与五房做下的败家事迹相比,三房可算是和善可亲了,更别提自家对谢从安屡次下毒,还逼死了侯爷。天底下万没有到了清算总账时还反而还先得好处的道理。
“你明白我在意什么。”谢从安直言道,“我要谢元风死。”
她仍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样子,毫不掩饰,“只要将人交出来,我就入宫面圣,将这爵位让给你们五房。”
谢元风不听话也并非是近时才有的事,不然,太公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怎会提前准备谢旌这样的后手。
谢从安正是借着他的盘算,以这一石二鸟之计相诱。一来谢旌可以直接上位,还能替五房摆平谢元风之后闹事带来的麻烦。她也能快刀斩乱麻,直接报仇,省去中间再有的曲折争斗。
经过晋王此事,皇位的继承人估摸着也就定下了。她时日无多,已经不起变动了。
“我若将他给了你,杨氏……”
“她自有去处。”
太公磨了磨牙,“若你也让他反口,五房这……”
“我已经说的非常明白。我只要谢元风死。”
谢从安铁齿直断,毫无还转。太公还想试探,也问不出什么,还担心着会不会说多了又惹得她动怒,到手的爵位会白白的被送去三房。
“若还是不信,你便慢慢纠结。我可是没耐心了。”
谢从安冷笑,“就算没了谢葑,杀个人而已,我谢家的影卫也不至于怂的连这点事也办不妥。”
她口中句句都是事实。在这送到嘴边的肥肉和未知的危险之间,太公何止是万分的纠结。
“如何对待一个弃子,太公难道当真的拿捏不明白?”
杏目凝冰,冷的仿佛一眼就能刺人心魂。
“若不是擅长此间招数,太公当年又是如何能逃过影阁对我爹娘之死的追查。”
太公一时惊的嘴巴微张,望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少女冷冷一笑,“要么舍,要么输。做好了决定就摆支荷花到上头的阁楼里。我已经派人入宫去请求拜见了。两个时辰已过了一半……这机会只有一次,过时不候。”
她说完即走,没有等他再度拉扯的意思。
已经通了风的屋子里,混合着药味的香气依然浓重。那是因为香炉中特意加入了药粉。
太公原是想用自己被气病做为借口,躲起来观察局势,顺带又能给谢从安扣上个不敬长辈的罪名,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被这丫头主动找上门来。
想起她方才提起的旧事,太公一身的汗水已湿了里衣。
他才要拧眉却叹了口气。“更衣。”
侯府里除了闲鹤亭的水畔,其他地方都没有荷花。
如今那里被她的人看管着严禁出入,此事又要瞒着谢元风的手下,若不想引起动静,就必须要往外去寻。只有派人去告知谢旌,让他采来荷花,再入府探病,如此最是自然。这样去办,才堪堪够得她入宫的时辰。
那个老头子教导出来的,果真不是个简单的跋扈千金。
*
谢从安回到房中,一边用饭,一边随手翻瞧着前几次三司会审的记录,手边还有影卫今日抄送回来的细节。
皇帝大抵是又记起了爱子之心,想用谢家内斗的借口将晋王从轻发落。
至于昨夜忠义侯府里面的这些一番审问,按照这位的性子推算,应是今早就知道了。
此番查出五房杨氏的手脚,本也是顺了皇帝的意思,他老人家顺水推舟的敲打谢家则可。但是后头晋王妃拉拢将士这一茬被顺藤摸瓜的揪了出来,也摆在了黄金案上,这下子皇帝的想法就不受控了。
据说昨夜三房那里也有动静。
谢以山书房的灯火燃了一夜,还派人悄悄地去了太子府上,不知是具体添油加醋了些什么。毕竟这两兄弟对彼此之间做坏事的章法比她这个外人要清楚的多。
看到这里,谢从安忍不住笑了笑。
这两个人,一个依附晋王,一个听从太子,这忠义侯府果然就没有安宁的时候。
昨天夜里,太子的奏折也是一个接一个的送进了宫,想来其中应该有关于忠义侯府的密信,大抵还有他查问回来的事情吧。
原来这一夜,不仅是自己未能安枕,连皇帝都没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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