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十分和蔼,“如此便是在府中小住也使得。方才我同老爷子说起,他也嫌骞儿少了年轻人的活泼。你便多多与他相处,带一带我们家这个只知读书的蠹虫。”
颜子骞一言不发的在一旁陪着。比起他来,眼前这笑声不断的二人更似是父子。
不论那两人谈论些什么他都只管陪着点头,直到听见颜质吩咐他晚膳后到书房去才应了声。
“孩儿知道了。”
恭送颜质走远后,柳祯煦对着颜子骞挤眉弄眼:“颜兄快想想,你可是最近在外做过什么坏事,被人追到府里来了?我也好帮你想想晚些怎么跟伯父讨饶。”
“不要胡说。”
颜子骞叱他一句,心里却已经将近日间的行径仔细回忆了一番。
他思来想去,喃喃自语道:“我只帮着忠义侯府寻了一回人,也是许久之前了。”
“什么人?忠义侯府?他谢家丢了人,还需要劳烦到颜家,岂有此理!”
柳祯煦一脸的嫌弃,“我人虽不常在长安城,却知道这一家子很是麻烦的。别人都恨不能躲着,你怎么还……”
他见颜子骞的脸色不对,忙将话止住,换了个语气,“快说说怎么了,我也好替你想想,免得被问责时又白受委屈。”
距离寻找谢从安已经过了月余,谢家在这之间又出了什么事,颜子骞虽不尽清楚,却也凭着流言能猜得出几分。
何况身在前朝,晋王母子的结果,多少他也知道。
这一局赢得不易。
那个精灵古怪的姑娘,不知如今是什么模样。
他的记忆里,只有宫中那次匆忙偶遇的一瞥。
三司会审,如之必然帮了她许多。听闻他如今已改变心意,有意做官,今上本就属意他去翰林院,往后,他就要与自己成为同僚了。
颜子骞低头去收整书桌,攥着手中的戒尺,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不用了。”
他本还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最后只道了句,“也没什么关系。”
*
数日后。
黄昏已现,暮色沉沉,颜子骞竟然才拖沓着步履走进家门。
他一反常态的未曾更衣,穿着官服就直接去了书房,正撞见爷爷和爹爹在商议什么。
颜质瞥他一言,回头继续道:“圣主一直不曾现身,病情如何也无从知晓。我绕着弯儿的问了不少相识的同僚,不论递什么折子上去,都不曾被召见过。虽然还是有折子批下来,那位究竟是不是醒着,都要另说。就连今早宣布太子监国也都是右相出面的。”
衍圣公抚着胡须,片刻后又问一旁的颜子骞道:“翰林院如何?”
这话问的其实是郑和宜。
这位入了翰林院的消息,颜府早就知道了。但是最让颜子骞心惊的,是今日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翰林院受意要起草一份文书,内容是关于谢侯的孙女谢从安不重孝悌的。
其中的大罪罗列了不下数十,虽然还在商议结果,瞧着那意思大抵是会要将她夺去爵禄,贬为庶人了。
谢从安之前便曾因为行事招摇而被弹劾,彼时还有侯爷帮她镇势,如今这局势,比之爷爷的猜测只多不少,恐怕真的有性命之危了。
颜子骞在知道这些消息后独坐了许久。
他不敢细想郑和宜与这些事情之间的关系。
周围私下的议论很多,有说郑和宜忘恩负义的,有说他识大体感君恩的,言论繁杂,难听的多过好听的。
颜子骞一直默默注意着这舆论中心的本人,却见他泰然自若,专注于手中的事务,根本让人瞧不出在想些什么。
衍圣公听完后抚着胡须没有说话。
颜质道:“我虽未与这位郑公子有过交集,今日在堂上一见,亦是惊为天人,总算懂了您老对他的那份评价。但他这份年岁,又经历了这些事,不露山水,不知是好是坏。若说他在这事中的牵扯,就更不好分辨了。”
若当真是个忘恩负义的,颜家往后便也需得着意小心。
“骞儿对此事怎么看?”圣公抬头问道。
颜子骞想了想,将自己纠结了半日的心事说了出来。
“孩儿觉得,以如之兄的为人,这其中或许有着他不能与外人道的误会……”
正说着,忽觉有影晃过,颜质抬手,他便当即住口。
颜质急急出去,不久又匆匆折回,带来的还有另三人色变的消息。
太子与右相暗中筹备,准备为郑家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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