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他如何,“你既是新来的,公子我也不欺负你。今日就说清楚了,姑娘可要听明白些:这陵化城的县令便是我爹,你要真想送他去长安,倒是能给我们家省上一笔路费银子。”
王八羔子。
谢从安咬着牙在心底骂了一句。
又是这种狗官欺民的戏码。
这下她懂了为何酒坊会无人来为夏家撑腰。
平民百姓怎敢得罪地方官员。夏姐姐必然是因此才会带着夏松在这里硬撑。
对方打量过来的眼神越发放肆猥琐,明显又有了其他盘算。
经过了澄江镇一事,谢从安心里早已明镜一般。如今无权无势无钱财的她顶着这副相貌,在这种人渣眼里,便与一只待宰的肥羊无异。即便是她厌恶至极也毫无办法。
手心里死死攥着分分钟想飞出去击穿对方脑壳的发珠,谢从安恨的不能自己。
可惜她现在内力不足,对一招毙命的机率并无把握,只能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若是能早些寻回绿珠夫人的身份,这些事解决起来大概会简单许多……
“林妹妹家里是在摆席吗,怎么如此热闹?”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声音从院子外头传来,打消了她心中才要冒出头来的后悔,亲切的如同天籁。
笙歌?
谢从安心头一喜又是一惊,伪装的面具之下露出一丝慌乱。
她怎么会到夏家来。
装扮清丽的佳人穿过人群走到两人之间,朝对面行了个常礼。
“舒喜公子好久没来扶风馆,可是芳菲姑娘的舞看腻了?”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张庐笑应一句,龌龊心思已经明白写在了脸上,转而看向谢从安的眼神更加放肆无礼,甚至故意朝笙歌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道:“可是与这位林妹妹相熟的很?”
谢从安恨不能立刻撕了他那张让人作呕的脸,只能咬牙克制。
“林姐姐,”夏松适时出现,将她从失控的边缘拉回。他紧张的将谢从安前前后后看了几遍,“你可还好?”
谢从安微微点头,望了眼他身后,拉近了低声问:“夏姐呢?”
对方凑近与她咬起耳朵:“姐姐和樱桃都被我藏起来啦,”说罢看着身前与张庐打情骂俏的笙歌,一脸古怪道:“她怎么会来这里?”
“不是你叫来的?”
谢从安惊讶一瞬又明白过来,夏姐姐与笙歌还未见过,松儿与她也不相熟,应当不是两人的安排。
前头不知说了什么,笙歌已经挽着张庐款款走来,冲他二人笑道:“我这就把人请走了,妹妹收拾明白了就到舞坊来找我。有好事要与你说。”
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在她肩头抚过。这样暧昧的举动和语气分明是要人误会些什么。
谢从安连忙伸手按住夏松的拳头,侧身掩过,垂眼笑答道:“知道了,我今晚就去。”
这副柔顺听话的模样让龌龊的张庐更加猖狂。
背后的拳头蠢蠢欲动,谢从安只能用力按住。
笙歌笑颜生媚,娇滴滴的贴在张庐臂上,拖着他往外行去,“那我就让人备了好酒等你,切莫食言。”
张庐配合的搂在她腰间,挥手让后头跟上。谢从安没有漏掉他最后那一眼中闪烁着的不怀好意和期待。
今晚的扶风坊必然有场噩梦在等着。
她不明白笙歌的用意却愿意相信,但夏松不懂,关上门后气得在院中暴走,双拳攥的发白,一张脸憋的通红。
“她怎能这样!林姐姐为何不让我揍他!她这是在败坏你的名声!”
谢从安看着他,不知如何安抚是好,只能耸肩道:“我又不介意。”说着试图与他商量:“你马上收拾东西去找姐姐和樱桃,最近都不要回来了。”
“不行!”夏松急了,一时又是懊恼,又是扼腕叹息,嘟囔着道:“樱桃果然没猜错,你要不跟我走,她必要等我去了换回来找你。”
这话一听便知他没有骗人,是樱桃能说出的话,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谢从安无奈道:“你明知我要去的地方不好……”
“你心里若是清楚,为何一定要去那种地方!”夏松朝她大吼,显然是气急了,“我不许你去,你跟我走,我们离开陵化就是了。”
“离开这里又能去哪?你连家中的祖宅和酒坊都不要了吗?”谢从安不想与他生气,却也懒得去哄。
她现在需要时间。
笙歌这一出现,暗示着她背后也许还有其他故事。
今晚的扶风馆必须去,或许能想出法子化敌为友,让这位官少爷成为夏家的保护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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