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馆内。
谢从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醉心于琢磨故事,直到饿得前心贴后背才注意到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笙歌竟然一整天都没来过,连樱桃也没出现……
她起身理了理桌上的东西,出门去寻吃的,路过楼下时只见一个人蹲在笙歌门前打瞌睡。
还以为是假王爷又来找麻烦,她怒冲冲的上前,把打扮成男子模样的樱桃吓了一跳。
两人几句话说明了情况,才知道这丫头已在此处等了一天一夜了。
笙歌竟然就没回来过……
谢从安心里咯噔一声。
前时那次北上,听说了长安城里皇帝病重,已经由太子监国。总不是大boss招她回去帮忙……或是她被对手的人盯上了,藏起来避难去了?
此时不禁又开始后悔。
早该想办法确认她背后人的身份,也许这会儿还能帮上些忙。
不过眼下只余二人还有嫌疑,良王与太子性格迥然,若真的想要查上一查,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单说这地方不就是良王殿下的大本营么。还是他嫌疑最大。
谢从安皱着眉头将好好地馒头掰的一块一块。樱桃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抓住那作恶的手道:“小姐不能浪费粮食!”
谢从安回过神来连忙得点头,认认真真塞了两口吃的。
“咱们第二局虽然也赢了,距离全胜还差着一回呢。”听谢从安说了想用赌局赢钱的打算,樱桃亦觉得难为:“曲竹姑娘都不见了,咱们又能从哪里弄来宝贝呢。”
谢从安却打了个岔,“你吃过饭后回去换个装扮再暗中回来,只盯着那些鬼头鬼脑怕被人注意到的姑娘们,看看她们都往哪儿去。”
这扶风馆才开业不久,每日需要处理的繁杂事务不少。笙歌不在,必要安排个接替她的角色,不然肯定乱套。只要抓住此人,如何都能离答案更进一步。
谢从安重重的叹了口气。
以后还是不能心软,该问该查的都不能放过。要不然偷得懒迟早要还。
瞧出她不开心,樱桃便想着该如何安慰几句,没想到反被她几句话劝走了。
谢从安坐在屋里又开始琢磨,若是笙歌不再出现,自己也接触不到梅子黄时,这一番计划又该如何往后。
酒坊的产量太小,要用酒拖到黄班主来怕是耗时太过。但这酒又是最关键的。哪怕赌局输了,只要有酒,这计划就可以继续,她也就能有时间再去规划翻盘。
目前手中可用的就只剩下……夏家老宅……张庐!
她眼睛一亮。
如今万事不定,也许值得冒险。
*
陵化县衙的后院之内,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蹲在墙角。
谢从安揉完了手臂揉屁股,吸着冷气呲牙咧嘴。
方才她勉强着翻墙进来就耗费了一番力气,现在只觉得手脚都是抖的,只盼着等等能顺利才好。
主厅那侧灯火通明,瞧着有丫头陆续端着盘子进出,想来是里头用完饭了。
她趁机又将这院落打量一回。
山石水塘一概没有,空空阔阔的。若是出了这片墙影,根本无从躲起。
忽然有人掌灯过来。
她缩起脖子又往后藏了藏。
来的是一男一女。丫鬟在前头举着灯笼,后头就跟着那个让人看一回就想吐一阵子的舒喜公子张庐。
大概是吉人天相,两人进的就是她面前的这间屋子。
里面亮起了灯,等了片刻,丫鬟又退了出来。
谢从安此时才知后悔,只恨自己来时漏看了时辰,不知道里头还要多久才会休息。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墙根底下也聚着不少蚊虫。她蹲在那处苦不堪言,含泪无语望苍天,在心中默念着菩萨保佑,早日让她恢复身份,不要再受这种罪了。
等来等去却不见丫鬟回来。
她默默犯起了嘀咕。
难道这人睡觉不洗脚?还是说他一个流氓纨绔还知道熬夜苦读?
心中翻来覆去的捉摸不定,再看一眼,那屋子的灯火已经熄了。
谢从安站了起来,伸长脖子探着脑袋看了几看。
这院子里头空空荡荡的,除了高处挂着的一轮月亮,真的就只剩下虫鸣声了。
思虑几回之后,她将心一横,直接摸去了屋内。哪知才迈过门槛就被人抓住了后脖颈儿。
“公子,是我。”
谢从那小声求饶,想着用提前备好的托辞唬弄几句,摸向腰间的手却被身旁人不动声色的捏住,直接疼出了两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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