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一直在座上发呆,苦恼于自己怎会被人知道了真实身份。直等到她被请下台,看客们纷纷又赞起歌舞,扶风馆里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寻常的一如往昔。
樱桃托人送信回去夏家,然后带着她回到房内。
夏松来时,樱桃正与谢从安解开了领口顺气,见了他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连串的追问道:“小姐这样子有一阵了,从昨日起就不大不对劲。这可如何是好,总不是又被魇着了?你曾说她之前也有这样的?到底是怎么好的?”
夏松本对今日的结果不大高兴,一听说谢从安发病,顿时也顾不上了,瞥到那松散的领口后突然两颊爆红,转过身道:“我,我去请大夫来吧。”
“慢着,”门口忽然传来人声,只见一个容颜俊俏的白衣公子捏着柄纸扇走了进来。
“你是谁,快出去。”夏松伸手拦在谢从安身前,樱桃忙将她的衣领理好。
只见那公子晃着扇子笑道:“两位莫要紧张。我与这位姑娘是老相识了。鄙人姓曾,待姑娘认出我来,自然会与你们说明我的身份。”
“那也等林姐姐好了再说。”夏松朝他指着门外,连声催促:“你出去,先出去。”
“小人自己也是个郎中,公子确定要让我走吗?”曾法书拎起腰间一个金灿灿的袋子晃了晃。
夏松与樱桃对视一眼,脚下虽然让开了一步,却又不放心的追上一句:“若是林姐姐有什么不好,我可不会放过你!”
“好说,好说。”曾法书笑着合上纸扇,从腰间的金袋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一手捉住谢从安的手腕,作势要扎。
“你敢!”一掌劈过的瞬间,谢从安脚下已踹了出去。
曾法书堪堪躲过,笑着捡起扇子又打开来,指尖的那枚银针已不知去向。
“姑娘可先停一停,还记得小人是谁么?”
谢从安做了个深呼吸,又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的捂着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可是被你骗的人太多,在长安城里待不下去了?”
曾法书的手指比在唇边,一副神秘的样子瞧了瞧两侧盯着自己的人,笑道:“姑娘说话还是这般的犀利,可给小人我留几分薄面?”
谢从安伸个懒腰,脚下又顺势踢了过去,曾法书机灵的闪躲,合上纸扇一脸宠溺的看着她道:“还是这般淘气。”
谢从安拂去一身鸡皮疙瘩,问他:“快说来找我干什么!”
曾法书斜着眼睛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您看看呢。”
接过信封的谢从安有些紧张。
总不会是救了自己的人来信,还是说这佛莲公子是绿珠夫人的暗线?
展信一看,却是韩玉的字迹。
他在信里托自己对这位同乡兼好友佛莲多多照拂,若日后能帮上一把,也算替他还了此人的恩情。
谢从安将樱桃和夏松两个都赶了出去,回身绕着这人转了两圈。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曾法书无奈的笑笑,坐下道:“我并不知道姑娘你在此处,只是为自己赎身后一路南下,方才在外头巧合撞见了你。不过瞧着是男子装扮,不能拿准,便跟来了这里,想着私下再仔细瞧上一瞧。”
“就这么巧?”谢从安弯下腰,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盯着他。
“就这么巧。”曾法书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
“那你可会武功?”谢从安突然问道。
曾法书点头,“有点功夫在身,可供自保。”
“行,那你跟我出去做点事,就算是你的投名状了。”谢从安说这将人一把拉过往外跑去,路过外头守着的樱桃和夏松两个,直接喊了句:“不许跟来!”
*
曾法书被拖着从三楼跑向二楼,直到了一处屋门前,身前人突然住脚,将他往前一推,“去,把他打跑。”
“什么?”曾法书没听懂似的回头看着谢从安。
只见她下巴往前一扬,冲着面前守着门的侍卫道:“你去打他,我要绑了那屋里的人!”
曾法书看着对面死死盯着自己已经在逐渐靠近的侍卫,一脸的不可思议,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小姐若想成功,你的声音是不是该小一点才好呢?”
眼看着侍卫直奔这方而来,谢从安立即抱头蹲下认怂,目送他追着曾法书朝楼下跑去,贼兮兮的一笑,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竟然没人。
正在疑惑间,只见屏风后匆匆闪出个人影,一手捧腹,一手捂脸的问道:“谁?”
谢从安与那双眼睛对个正着,忙嘻嘻笑答:“王爷,是我。”
对方似松了一口气,背过身去整理一回才迎过来。“林姑娘又找本王有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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