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那时仍在担心夏家。”
“现在,不担心了?”曾法书故作不明,追问一句。
原本起身要去换茶的谢从安脚下一转,绕了回来,重新坐下,问的有些无奈认真:“可是有事?”
曾法书一边抛着扇子玩,口中仍是那副随意的腔调:“前几日听曲竹姑娘说起与孙家当铺来往。是你的主意?”
谢从安点头。“查些事情。”
“斗富为着好看,代你出席的人是夏松。”
“然后呢?”谢从安看着他,仍是未明所以。
“今夜终局的结果已出,那小子大概也撑不住了。你,要不要管管?”最终这句依旧是模棱两可,只是那人冲着她眨了眨两回眼睛。
面前的这幅模样太过熟悉。谢从安虽没听明白,却也抓住了重点,知道夏松那里恐怕有事。
小白莲就是个古怪性子。
明明聪明伶俐,偏生就有话不爱直说。
全都是些从长安官员身上学来的臭毛病。
谢从安含着嘴唇点了点头,故作高深的仰着下巴,背着两手踱着官步走了出去,只当没看见他那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知道谢从安摆出的那副姿态是在故意取笑自己,曾法书低头摆弄着桌上那杯冷茶,笑着摇了摇头。
*
睡梦之中,床上的人猛然睁开双眼,只见一双大眼正在面前死死盯住自己,想要发力起身,发觉横在喉间的手臂越来越紧,困难的呼吸之下,更是困惑自己如何未曾发觉被人潜入了房间,还浑身无力。
房中亮起,又传来一个女声:“老娘费尽心思查来的消息,你倒是很懂得去做好人。”
终于确认了压在身上的是谁,曾法书一把推开坐起身来。谢从安便坐在床脚整理起了衣袖。整个过程流畅的仿佛顺理成章,两人都做过了无数遍似的。
偏厅的书格前,那个晃来晃去的红色身影确认是笙歌无疑。
曾法书回头对上那双假装整理却在偷看自己的眼睛,冷冷一笑:“何必。”
“谁让你天天装神秘。”谢从安翻个白眼,“该。”
笙歌抱着个盒子过来,见了她那副模样直言道:“少学我,丑死了。”语气中有着嗔怪,却甚是随意。
曾法书无奈的拂了拂衣袖,“你们两个女子,半夜里溜进我一个男子的房间,怎么也不知道忌讳些?”
“忌讳什么?”谢从安刚巧起身,与笙歌同时开口看向坐在床上的他,跟着又回头对视一眼。
谢从安没好气的嘟囔着夺过笙歌手里的盒子,边开边往桌前走,随手翻着。“你又不是没穿衣服。再说了,没穿衣服也没什么好看的。男的女的,不就都一样的配置,又什么新鲜。”却不知身后的好友被她这番惊天动地的胡言乱语吓得满脸绯红。
床边的一对男女对视一眼,连忙各自转开。
笙歌跟到桌前问道:“可有不妥?”
谢从安已经倒空了盒子,乱七八糟的纸张铺了满桌。她拍了拍手,想了想,抿着嘴朝床边穿衣那人问道:“你收我这么多废稿做什么?”
曾法书系好腰带转过身来,抱着手臂看着她,不知在琢磨什么,反正肯定是在生气。
谢从安又与笙歌递个眼神。
“嗨呦,我们林姑娘还没生气你偷拿她东西,你这小贼反而拿上娇了?”笙歌说着走了过去,话间手已经伸去了曾法书的那张俊脸旁,结果又停住了,屈服在了对方的目光之下,不自在道:“算了,看在你生的好的份上。”说着几步又走回来,在谢从安那充满震惊与不解的目光中拉起她的袖子晃了几晃,“我下不去手。”
也是没想到如此就能让笙歌说出这种话来,还反过来跟自己撒娇示弱。
良狐狸,算你厉害。
“呵,女人。”谢从安吐槽一句,跟着又不甘心的看向他们两个,“我算是知道了。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想要点什么也得陪你们演戏,还是白演。”
笙歌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番话等着,慌得伸手去拉她,“你这是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还装!”谢从安转去瞪她一眼,又看向曾法书,“你,陪我去干个坏事。咱们就算一笔勾销,我以后再也不查你是干什么来了。行,不,行?”
曾法书看了眼她一旁的笙歌,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露馅儿,万一惹急了这丫头,她再大闹一场或是突然消失,恐怕又会生出许多意外。
长安的局势正在紧要关头,不知主上何时会用到她,还是配合一下,哄一哄这位小姐的脾气吧。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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