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上的衣裳骂了句:“你女流氓啊?”
谢从安咬牙道:“对呀。我可真是个流氓。”说完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认真与他商量道:“我要去的地方不适合你。不然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
“胡说什么……”曾法书手忙脚乱的将衣裳套了,慢慢整理着朝她走去,像是怕她下一刻就跑了。“你要去哪?我跟定你了。”
“你总跟着我干嘛,该不会想让我养你一辈子?”谢从安随后乱说一句,又见对方不说话,好似是一副默认的样子,顿时气恼起来,怒道:“凭什么!”
“凭韩詹宇的嘱托。”曾法书斩钉截铁的一句回敬,脸上赤裸裸的写着你奈我何。
“一封信而已,我跟他什么交情啊!”谢从安气得跳脚。
“他可是你的侍郎?御赐入府的。怎么算也是可以入你们谢家族谱的吧?”曾法书咬紧不放。
“你给我闭嘴吧!那个谢家早跟我这个死人没关系了!”谢从安一巴掌将他推开,怒气冲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恨道:“这个韩玉究竟死哪里去了,丢下你这个麻烦给我。”又想到什么,终于记得开口询问:“那封信,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谁要没事托付个关系那么晦气。”
日后每每想到今日此时的口不择言,一语成谶,谢从安心里便似扎了无数的微小细密的针口,那种难受无法言说,无人可诉。
这次,曾法书好久都没有回答。
沉默之中,谢从安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慌乱着主动站起来打破道:“算了,你要跟就跟着吧。只是明日到了地方,我要去忙些事情。我们先去找个店家落脚,你就老实待着,等我回来找你。”
曾法书的脸上难得竟然还有着些恍惚,被谢从安瞪着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
谢从安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看的男人真麻烦,都是一肚子的计较。还是爷爷给我的小婴婴比较可爱,能做事还话不多,重要的是竟然能避开人群与她私聊。
这个技能可真是太厉害了,她还真想学上一学。
可是……
一想到婴癸往日里对她避无不及的样子,那感觉就是……
算了。
日子还长,到时候再说吧。
*
月色初升,又是一日的辛苦。二人二马,终于停在了一处古刹之外。
寂静之中,松枝挂月,不见一人,若再来上几只鸟叫,便会显得更为荒凉应景。
这莫名而来的诗情引得曾法书多看了几眼。
一旁的谢从安强忍着不适从马背上下来,一落地就收到了询问的目光。她摇了摇头,按下胸口腻反的恶心,顾不得拴马就往里走去。
曾法书利落的翻身下马,回头瞥了一眼,几步追上她小声提醒道:“你就要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
谢从安只答了两个字:“借宿。”
曾法书看了眼她男装的打扮,这才明白过来。
这个丫头果真是凡事都有计较,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个谢家草包。
两人喊了许久的门,终于被请了进去。
小道士的脸色敷衍中带着不耐,谁能大半夜被人叫起还开心呢。正在腹诽,手中忽然多了个东西,冷冰冰的还有些重量,低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顺势藏入了袖子里。
“两位怎会在这个时辰上山?”
“早前贪恋春色误了下山的时辰,又在林子里迷路了。”谢从安无力的笑了笑。
她那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一看便是女子扮的,与忧心忡忡的曾法书站在一处,简直就是把有故事三个字刻在了身上。
此时此地,以这种模样出现在这郊外古刹,任谁看了不觉得这二人关系不一般。
恐怕又是哪家被拐出来私奔的娇小姐。
不过最近长安城里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啊……
小道士一边计较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催促二人快走几步,引着直往安置客人的厢房去了。
等打发走了人,曾法书边铺展床铺边嘱咐她:“快休息吧。我明日一早去找道观里的大夫来。”
“道医?”谢从安难受的蜷缩在椅子上,整个人好像随时会倒下去。
曾法书转过身,掐着腰对着她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把这个吃下去。”
谢从安勉强睁开眼,看见面前的一颗药丸,想也不想,直接就着他的手吞了。
曾法书还在等她讨价还价,如此一来直接愣住了,“你也不问问我有毒没毒?”
谢从安难受的样子,明显不想理他。
要杀早杀了,都到了这里,跟她进了一间屋子还选择个下毒的伎俩,是想明天被他主子直接按住打死吗……
“喝水。”曾法书递上杯子,看着她听话的样子,忍不住道:“千万别噎死了。”
谢从安却还是毫无反应,依旧抱着双膝蜷缩着闭目养神。
曾法书深吸了口气,直接和衣躺在了床上,“待会儿等你好些了就直接去吧。我先睡了。”说罢抬手熄了桌上的灯火。
过了许久,谢从安终于睁开了眼睛。
***主子,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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