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块布,血书了个离字。我爹觉得这个字无论如何对我很重要,便寻人问了,于是唤我阿离。”
燕阙城坐西朝东,丹若宫背后的南郊人迹罕至,若她不被捡到,恐怕九死一生。
永清心下恻然:“我已让李长史托人照顾你爹,还好他不在北寺狱中。”
阿离微微垂首,一蹙眉,便是哀艳动人。
苏苏见她已这般可怜,忍下那句才一个字的惊叹,转了话头:“说来隔壁冯翊公府,倒是一直安静。咱们搬进来这些天了,我是一点动静没听见,仿佛没住人似的。”
“槐里许氏就剩他一个人了,”永清轻描淡写,“他,既未成家,亦无姬妾……安静,不是常理之中么。”
她的清闲日子,便到此结束。
晌午时分,宫中递出了帖子。
尺牍外扎着燕阙宫廷特供的冰绡,白封泥里闪着金粉,钤着“披香常乐”四个字。
常乐公主邀她入宫相叙。
永清狐疑,这显然不是常乐自己的手笔,必然是皇帝的意思。三月初二的寿宴,父女俩闹得天翻地覆,皇帝虽过了气头,但永清仍然怕他秋后算账,虽说打骂惩戒是不会的,但他要下她的脸面还是轻而易举。
“公主还是得去,”尺牍落到李功手上,他反复看了两遍,最终劝她,“陛下此举,虽不知有何图谋,但必是借常乐公主向您示好。之前公主与陛下置气,若现在还驳了回去,日后公主要进宫,可就难了。”
是,若要刺探皇帝的动向意图,她还是得进宫。
“可我又不能带宿卫入宫。”燕史上多次宫变,皆是被诛者受诏只身入宫,直接被当场格杀,虽说她一个公主尚没有这些权臣逆贼的待遇,但她还是心惊。
这也是李功有些担心的。虽说皇帝尚没有残暴到此,但身无宿卫相护,永清难免受欺负。
阶下,有些磕绊的书声传来:“许终古,贾友仓,陈原始,韩魏唐……”是苏苏在带着阿离学《急就篇》。
“阿离姑娘!”李功扬声唤她。
书声一息,顷刻,她身轻如燕,旋入堂中:“阿离在!”
永清明白了他的意思,拉住阿离的手,问道:“阿离,你可愿随我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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