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巽吧?
不会,不会,军令如山,更何况燕人视军功极重,即便是寻常士卒,只要能活着回来,皆是加官进爵,封田赐宅,怎会抛去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跑来护送什么受伤的公主。
“许将军,胡某实在医术不精,”胡鹤却越看他越可疑,仍想脚下抹油,一跑了之,“如今桐关里坐镇名家不少,如何偏偏就要我一个乡野赤脚游医来为金枝玉叶治病?”
许长歌摘去玄铁羽盔,凭持着羽盔的手,仍能感受到血和汗从里头蒸腾而起的热气,他收敛了一下有些不大似自己以往的凶光,心平气和道:“既是为金枝玉叶治病,在这桐关城中,又有谁比得上裴医令的外孙,当年朝京鼎鼎有名的胡圣童有资格?”
“你是胡圣童?!”李功大吃一惊。
胡鹤比李功更受惊吓,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被人喊过这个名字了,陡然一进耳,辛辣无比。他仿佛看山精鬼怪一般望着许长歌:“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
“只是对一些陈年往事仍有所记忆罢了。”许长歌轻描淡写道。
李功却走上前来,一把抓住胡鹤的胳膊将他往屋里拖:“既然你是裴医令的外孙,自然也是半个官家人,为燕室王臣者怎能对垂危幼主见死不救,你是不是想连累裴氏?”
他已经有些威胁的意思。
李功也晓得永清的伤情无法再拖下去了,与其再满城抓瞎寻一个不知好坏的医生,不如就让胡鹤这么治下去。
更何况,如今他可是胡圣童啊。
简直是苍天有眼,李功觉得永清必然有救了。
南阳裴氏是世代的御医,这辈父子皆连任太医令,只不过如今的裴医令的子孙都不大长进,反而是他的一个胡姓外孙格外有救济苍生的灵根。胡裴两家皆是岐黄世家,出了这么个好苗子,自然是大力培养,两家皆倾心相授,据说他在五岁的时候就对一系列医家名典倒背如流,六岁就被特别恩准进入太医署学习,故而人人皆称他为“胡圣童”。
倒没有人知道他大名唤作胡鹤。
因为胡圣童在十岁的时候,他的人生出了一点小转折。
他离开了太医署,裴氏和胡氏对外的说法是,他不学医了,弃医从文。
所有人都为之扼腕叹息,并看不出他在经文上的造化,后来这位胡圣童也并未在太学声名鹊起,大家更是感叹他不过是伤仲永其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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