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游玩,也不过将锦帷步障、茶水案几四处搬动,左右歇凉打盹而已。
身旁小瓜也在发困,手中金雀团月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送着聊胜于无的微风,只有轻轻撩动躺在邛竹小榻上的永清,鬓边垂下的碎发。
“是司空主簿。”身前小枰上,纤瘦高挑的女子微微抿起唇,垂颈浅饮一盏竹叶青,随手将白瓷盏放置一旁,杯中清酒浅浅影青,犹似林间倒影。
回到了朝京,萧雾月终于可以换回红妆,永清左看右看,她好似也与先前无别,依旧是苍葭衣裙,只不过昔日玉冠约束的长发梳成了京中女子时兴的灵鹊髻,裙装放量更多,广袖留仙,衣垂如青江出水,动静则飘然迎风。
只是,为何她发髻之间惟簪一枚白玉芙蓉华胜?
萧雾月犹在回味父亲告诉她这件事的神色:“桓司空去岁十月末乞骸骨还乡,司空府中一干杂事暂由孙主簿担任,殿下一隐退,他便主动将司空历年账册章程递交到德阳殿去,陛下自对他青睐有加,还赞他是‘有识之士’。可尚书台的人发觉司空府送上的文牍日益增多,已渐渐堆叠起来,本来公案堆积是很正常的事,直到昨日,司空那边送来一车案卷,把尚书台的人吓了一跳,细细一查,才发现——”
她顿了一下,笑吟吟看向永清:“怎么听书人也不捧个场?”
永清想了想:“不会是发现,司空府送来的每日皆是重复的案卷吧。”
尚书台回朝京以后选进了许多材官,渐有人浮于事的迹象,据永清对皇帝那班人的了解,想来是只要事情堆起来,便是一团乱麻,人越多则越乱,恐怕交一份案卷过去,下一份就是另一个人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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