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的,是六万多长安子弟。
这些人都是新募集的士兵,绝大多数人从未上过战场。
甚至有一半人从没摸过兵器。
从军之前,他们不过是长安城附近的农夫、商贾、工匠、无赖子……
但现在大敌当前,老皇帝哪还顾得上这些?
年迈的哥舒瀚海已经不能骑马,他坐在马车里行军。
随着马车的摇晃,哥舒瀚海也是心潮起伏。
从军二十五年,哥舒瀚海知道这次出征,恐怕是凶多吉少。
如今能做的,唯有带领大军死守潼关,等待叛军发生内讧或者变故。
就在哥舒瀚海呆呆出神之际,前方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
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入军中:安旭山死了!
……
攻陷洛阳之后,安旭山就一直病着。
安旭山的身体时好时坏。
有时候天气干爽凉快,安旭山的身体会好几天。
但绝大多数时间,安旭山都是病痛难耐。
如今的安旭山,说眼睛红肿,几乎处于失明状态。
在安旭山肥胖如猪的身上长出了不少毒疮,全靠药膏控制病情,才暂时没有更加的溃烂或者疼痛。
安旭山的病,在安庆东的严令之下,禁止向任何人向外提起。
除了严密封锁消息之外,安庆东还开始紧紧抓住兵权。
可以说,安庆东已经做好了父亲病逝、自己接管所有权力的准备。
这里面,史四明依然是个绕不开的坎。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安庆东和他的哥哥一样,也给史四明发出了命令,让史四明到洛阳来,参加安旭山的登基大典。
然而让安庆东无比恼怒的是,史四明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不但没有来洛阳,甚至连敷衍性派出个信使都没有。
自知时日无多的安旭山病困于皇宫,他的身上长着一块块毒疮,病发的时候痛苦的满地打滚。
除此之外,安旭山的双眼,已经无法再看清楚十步以外的任何东西。
今天,安旭山又不高兴了。
因为安旭山听说自己的儿子安庆东从前线回来了。
安旭山如今只有一个儿子。
可是这个儿子回洛阳后,没有即刻来拜见。
这让安旭山非常生气,他让自己的亲信李猪儿专程去质问安庆东。
“他问我为什么不去拜见?”安庆东一脸莫名其妙的喊了起来:“他自己说了,没有他的传召,谁都不准去见他!我怎么敢擅闯宫禁?!”
看着暴怒的安庆东,李猪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赔礼。
安庆东大度的挥挥手:“好了,本王不怪你,你好好照顾我父亲!”
李猪儿又磕了两个头这才起身。
李猪儿正准备离开,忽然安庆东又大声说道:“李猪儿,你给我回来!”
李猪儿连忙又重新跪下:“少将军有何吩咐?”
安庆东看看左右无人,他压低声音问道:“李猪儿,你跟我说老实话,我父亲最近的情况如何?”
“大人的身体不太好,情绪极为暴躁,”李猪儿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禀告:“有人进献了一些曼陀罗草,大人的疼痛稍有减轻,但毒疮还是时不时发作。”
安庆东沉默了,他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在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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