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带雪北风一刮,“呼”的一声,竟将手中灯火吹灭。
今夜无月,本来四下应当只有些微雪光,然则正当赵明枝欲要回房时,却见对面东厢房中隐隐透着几丝光亮。
大半夜的,难道还未歇息?
既如此,她便不着急回去点灯,因怕雪地跌跤,慢声走到东厢门外,刚要敲门,忽觉不对——那厢房门竟未关上,只是虚掩。
而就在此时,远处道路中忽传来一二人声并脚步声,抬头看去,只见一杆灯笼举在前方,举灯者正是许菀娘贴身丫头,而后头那人相貌虽看不太清,但赵明枝记忆甚佳,按那身形打扮,已是认出来人。
是傅淮远。
半夜表兄来探表妹,还有贴身侍女领路,看那模样,驾轻就熟,并非初次。
赵明枝无意撞破,左右一看,此地无处藏身,又来不及再回房,索性将门把住,轻轻闪身而入。
许菀娘爱花草,正巧东厢正堂里摆了两盆冬日开花的树牡丹,她送其回房时初见便极有印象,还夸了几句,此刻寻到那牡丹树,寻个角度侧身藏好。
片刻后,果然听得外头推门声,那丫头小声道:“外间有些暗,大爷小心脚下,今夜对面住了客,不好点灯——我便不再送,只在此处守门。”
傅淮远应了一声,果然转身掩门而入。
他对这厢房显然极为熟悉,虽不用灯,行动间也毫无滞碍,几步就跨进了内间,叫道:“菀娘!”
许菀娘叫一声“淮远”,又道:“怎的今夜还来,不是说了对面有客,要是被人……”
她说到此处,忽然住了嘴,发出一声鼻音,良久,才听得傅淮远道:“今日那李二来,姨母极看重他,只说要招他做婿,我心中放不下你,一夜也等不得了……”
里间沉默片刻,发出些许温存声,片刻后,许菀娘才嗔怪道:“我早说了与二哥哥只有兄妹之谊,你作甚还在这里胡乱拈酸。”
傅淮远发酸道:“你还唤他‘二哥哥’。”
许菀娘当即改口,道:“我同李二哥这十来年统共说了十来句话,他瞧不上我,我也怕他,绝无可能……”
“你心中没有李二,只有我,是也不是?”
许菀娘羞涩道:“你既知道,还说出来做什么?”
那傅淮远停顿片刻,道:“既如此,菀娘,姨母认定李二,必要把你嫁给他,你待要如何?”
许菀娘道:“此事也未定下,我看李二哥对枣……对那赵姑娘极有好感,未必肯答应……”
“如若能享齐人之福,你说他肯不肯应?”
许菀娘讶然问道:“什么意思?”
傅淮远便把自己听来许老夫人打算低声说了,又道:“你愿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去嫁李二?”
许菀娘恼道:“你早晓得我的心,何苦还拿来问?”
傅淮远便道:“既如此,菀娘,我有两计,一为上策,二为中策,都能保我们今生永在一处,只不好做选……”
“其一,你我私奔,或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姨母再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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