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流手下的人很有经验,很快,小桃就没声了。
处决了一条人命,阮正流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接着安排后事。
“问问这婆子是谁家的,抬上去赔个礼,就说是我们家丫鬟和她家婆子起冲突,情急之下伤了人,给主人家赔点银子,告诉对方伤人的丫鬟我们已经处决了。”
阮正流的做法,别说奴仆们会害怕了,就连阮云棠都听得心惊胆战。
而阮正流处理完婆子和小桃,还不忘下封口令。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以后我再听到半分流言,坏我阮家名声。小桃,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
阮正流刚刚处决了一条人命,底下人都吓坏了,办事自然勤勉,应声不迭,退下去各忙各的。
人都散开后,阮正流劝慰阮正山。
“好了大哥,你就别生气了,一两个奴婢而已,犯不着大动肝火。”
惜遇还想说什么,被阮云棠给制止了。
她知道惜遇是在为她打抱不平,不过眼下不是争驳的时机。
这个三叔,冷漠嗜血,稍有不慎,掉小命的就是他们。
看看他处理婆子一案的做法,三两句话就定了小桃的罪,一桩凶杀案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草芥。
这是阮云棠,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这个世界等级制度的残酷。
阮云棠心有后怕,但是她的丫鬟惜遇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这事情没查明白就这么稀里糊涂断案了,姑娘的委屈不是白受了。”
阮云棠无奈地说道:“阮家现在只想赶紧把我扫地出门,还会管我委不委屈?”
虽然阮云棠不想承认,但是今日他能死里逃生,的确靠那位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少年。
该去谢谢他。
一抬眼,阮云棠才发现两人早就离开,他们的背影在长廊尽头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阮覃氏发现阮云棠盯着两位少年离去的方向失神,讥讽道:“那两位都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阮云棠笑着回怼。
“我是癞蛤蟆,那阮家是什么,蛤蟆窝?”
“你……”
不理气急败坏的阮覃氏,阮云棠三两步跑上前去,扶住因为偏颇腿脚不便的老太太回房去了。
被阮覃氏夸作“天鹅肉”的两位少年,也还在感叹着刚才那一出好戏。
紫衣少年率先发问:“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
白衣少年的回答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紫衣少年不死心,深入追问:“别想瞒我,是不是因为她和你有过婚约,所以……”
“婚约?”白衣少年的眼睛因为听到这个词而微微眯起,他看着落在自己膝盖上的迎春花,不动声色地碾碎,发出一声冷哼。“笑话。”
“那你还救她?”
“不过看她有趣,瞧着……”白衣少年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他丢掉被他折磨得残破不堪的迎春花,伸出玉笋般修长白皙的手指,捻起衣袖上绣着的月牙,在手心里反复摩擦。
他失了神,自顾自地续上前面的话。“有几分像她。”
——
夜间,老太太的房间里又起了争执——为了阮云棠的去留。
老太太念着阮云棠的父母,恳求阮正山和阮正流留下阮云棠。
是阮正山和阮正流说什么都不肯,以阮云棠不堪管教为由,要把她送去宗族。
母子三人争到半夜也没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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