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桃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回身慢慢蹲下,探头想去看王敬的脚。
王敬是盖着被子的,但盖得不严实。
桃叶伸出右手,轻轻地捻起一点被角,借着窗外微薄的月光,向内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手抖、被角跌落。
光线昏暗,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看得出王敬的脚底肿起,且全都是疤痕、脓疱、结痂……
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美男,这样一双惨不忍睹的脚。
桃叶突然明白了王敬明明能够正常走路、却常常拄拐的原因,她还想起了她被雨中罚跪那天、王敬将她抱回时,萧睿喊了一句「敬儿,小心你的脚!」
这样的伤,恐怕每走一步,都是锥心之痛,而走路是常有的事,脚底的伤一定会反复发炎。
这伤已经经久不愈,恐怕不会是简单的表皮之伤。
桃叶心中一时间风起云涌,她看看东方已有发白之意,也不必去睡了,倒不如趁天未亮去探一探心中的谜。
她走出王敬的房间,走到司徒府的后门,想起了她和王敬曾经在那个失眠之夜相遇。
桃叶打开后门的门闩,这声音惊动了一旁角房里守夜的下人:“原来是二奶奶,您这么早就要出门?”
桃叶点点头:“我有些事,可能今日会很晚回来,麻烦你一会儿跑个腿,告诉秀萍。万一天黑我还没回,叫她先陪着玉儿睡觉,不必等我。”
简单交待之后,桃叶出了后门,一直走到秦淮河,沿着河岸寻觅了很远,看到一只小船,船夫在甲板上靠着船舱睡着了。
桃叶推醒了船夫:“鬼山去不去?”
船夫立刻摆手:“不去!那是个乱葬岗,常常闹鬼!谁会去那儿?”
桃叶拔下头上一支镶满珠玉的银簪,那是满堂娇留在王家的首饰,她将银簪递给了船夫:“麻烦你教我怎么划船,我要租用你的船一整天。”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桃叶现学现用,自己摇摇摆摆划着船去了鬼山,只是走得很慢。
她又一次来到鬼屋,见到了鬼王:“你这里有没有「时间记录仪」之类的东西?我想知道王敬和满堂娇之前的故事。”
“有倒是有,但这东西是不外借的。”鬼王这次比以往态度稍好了点,大约是因为桃叶最近工作完成得速度和质量都还不错,头一次允许桃叶同坐。
桃叶忙说:“我不借走,就在这里看一看就行!”
鬼王摇了摇头:“我又新招了一个外卖员,还等着回总部开会呢!哪有功夫一直跟你耗在这儿?”
“我再多给你送十单外卖!”桃叶伸出了两个手、共十根手指。
鬼王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他们的故事长达八年,就算快进四倍速也得两年才能看完!”
“二十单!”桃叶连两只脚也伸了上来。
鬼王捋一捋胡须,想了一想:“我们还是按时长计算吧,免得你认为我是漫天要价!他们的故事一天算一集,你每看一集,就多加十单,如何?”
“这倒是个公平的办法!”桃叶心中窃喜。
“那么……你要看几集呢?”
“啊?”桃叶有点懵:“现在就要选定吗?看完再计算不行吗?”
“当然,你要看哪个,我就把哪个文件给你拷贝下来,投影在墙上,设置成按顺序播放。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在这儿陪你一起看言情剧?”鬼王说着,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形似投影仪的机器。
桃叶稍微思考了一下:“那我就选三集吧!王敬的脚受伤那天、满堂娇拿到和离书那天,还有满堂娇离开王家前的最后一天。”
鬼王打开投影仪,桃叶看到鬼屋内有一块墙面是纯白色的、且很平整,应该是为投影专门设计的。
“我得先走了,你看完自己回去,不许擅动这里的东西。”鬼王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
桃叶便独坐在鬼屋内看影像。
天色微亮,满堂娇站在司徒府的后门内,望着后门发呆,她眼圈发黑,头发是凌乱地披散着的,身上的衣服也只是松散地披着。
“阿娇!”王敬从后面走过来,又给满堂娇加了一件披风,并握住她的手:“你又失眠了一整夜……”
满堂娇没有说话,两行眼泪却默默流出。
王敬紧紧抱住了满堂娇,让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
满堂娇闭上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们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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