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父亲,他不仅毫无愧疚之意,反而为此对你心生疑虑。”
“我已经习惯了……”司修苦笑着,低头慢慢往前走着:“从小到大,他真心对待的只有姐姐罢了,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
“别的倒还好办,只是安丰侯未必同意这门婚事,你看大典时他跟官家说话的态度,实在是倔得很。”徐慕跟在司修身后,一脸担忧。
“不,在这件事中,唯有让安丰侯点头,恰恰是最容易的。”司修盈盈一笑,继续前行。
徐慕有些不解。
还没等到司修上门,他即将向王玉下聘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因为司修听从徐慕的主意,派人往各处搜寻珍奇异宝作为聘礼,动静实在有点大。
于是,满城的谣言都换了风向,都在传言说太子不仅守信,而且知恩图报,即便身居高位也从不忘本,自己省吃俭用,却不惜重金各处求宝,只为备一份与众不同的聘礼,可见何等重视这门婚事。
王敦在外办差时听说了这则消息,赶忙回来告知王敬。
王敬听了,不由得怒火万丈:“那个做戏、这个也做戏,当我们家玉儿是什么?他们内斗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虽说如此,可外面都已经这么说了,你要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任谁都会说你不知好歹。”
王敬听了兄长的劝说,更气不打一处来,一拐杖敲在地上,震得桌椅都发出颤声:“你少劝我顾全大局。他们不过是受了孟氏母女的挑拨,为了名声,才不得不挥剑斩乱麻。被迫迎亲,玉儿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
王敦见王敬发火,没敢再继续劝下去,只等着看到时候王敬怎么应付拒婚。
果然,两日后,司修带着徐慕等人到王家下聘,将聘礼摆了满满一院子。
王敦、王敬出门迎接了司修,相互见礼毕,王敬便直言不讳。
“太子的心意,臣等心领了。然小女粗鄙,实在与太子殿下不相匹配,就请殿下将抬来的礼物悉数带回,臣自会禀明官家,是臣要退婚,与太子无关。”
司修憨憨一笑,走到王敬面前,做了个拱手礼:“岳父大人,小婿与令媛之婚约,定了已有五年。小婿自问本分,从不曾与别的女子往来,更无冲撞岳父之举,不知何事惹岳父不快,竟要退婚?”
王敬淡淡答道:“太子极好,是小女配不上。”
“今日是岳父开口要退婚,必是小婿有对不住的地方,不然何故如此?岳父要是讲不出理由,便是无理退婚,小婿不能接受,是要非娶不可的。”司修低着头,故作出一副执拗的模样。
王敬握紧了拐杖,他对于司修这种说话方式当然十分生气,可他更诧异,他所听说过的司修一向温顺,或者说是窝囊,可今日他见到的司修,似乎并不是这样。
王敬勉强克制了怒气,质问道:“难道太子是要以身份压迫,行逼婚之举吗?”
司修撇嘴一笑,声音很轻,却言之凿凿:“岳父大人错怪小婿了。当初在永昌,修只是一随父流放之人,蒙祖父大人不弃,金口玉言许下婚约,修感激在心。如今入京,修有幸忝位东宫,岳父大人却要退婚,小婿岂能不问缘故,胡乱退婚?”
“当初……”王敬冷笑一声,当初两家人心知肚明,这婚事本是一计,是为了让永昌人有借口入京而已。
难道现在,他要当着一众东宫随从、王家下人的面,直接说那是个假婚约?
“当初许婚,玉儿被带进永昌宫的第一日,就差点死于大火之中。我如今若同意她嫁过去,只怕新婚当日就得出些什么「意外」呢?”王敬语气冷冷的,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司修依旧从容不迫,礼貌笑着:“岳父大人也说了,当初是「差点」陷于大火,并不曾真有危险,如今又何以见得会再遇险境?”
“当初只是侥幸有人通风报信,我才有机会赶去营救,哪能回回都那么幸运?”王敬的脸色,还是冰冷难看。
司修却凑近王敬耳边,将声音压得极低,轻飘飘问了句:“那岳父可知,当初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这句话,让王敬霎时心中一震。
他记得,那是他与桃叶的新婚之夜,琼琚匆匆从外面回来,告诉他们,王玉被司姚许配给了司修、被司元带回永昌宫,而且报信的人还特意透漏说司元不情愿这门婚事、因此王玉在宫里不安全。
那时王逸问报信的人是谁,琼琚回答得是「我不认识,是一个才刚总角了的孩子」。
眼前的司修只有十六岁,五年前……不就是一个才刚总角了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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