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晟朝入冬较早,才吹了几日寒风就越发阴冷起来,连日的冻雨冷到骨子里。
这两年晟朝可谓多灾多难,秋汛无家可归的百姓还没缓过劲来,这时就屋漏偏逢连绵雨,各地纷纷上报百姓再次受冻,多地发生路有冻死骨的惨事。
云瑾拢了拢身上的毛绒大氅,她的江雪院是整个侯府最奢华精致的所在。
暖阁中银丝炭是早就烧上的,红泥小火炉上正煮着茶,产自西域的名贵香料被热气一熏,满室生香,就连小几上的蔬果都是这个季节极其少见的葡萄石榴等。
而这些也不过是云侯府的日常,无人知道早已是闲云野鹤的云侯府是如何维持如此庞大开销的。
那些进入云侯府的仆从只知道这座侯府处处透着低调的奢侈,所以坊间才会传闻侯府还有宝藏,不然就凭着那点微薄的俸禄,连云侯府下人每日的茶水钱都不够。
飞鸾捧着匣子挑开珠帘进来,随口说着:“又下雨了,不知道朝廷的赈灾如何了?”
靠在窗边翻看账本的云瑾闻言也是叹了口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她现在就是身在朱门,所以她们的这些担心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伤春悲秋。
“听说还有黑心眼的官员贪污的赈灾银,被摄政王发现绞死在了城墙上,真是解气啊!”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下去了,摄政王,这个话题在侯府中还是少提为好。
“把寥城的账册拿上来吧。”
云瑾却是平静依旧,只是伸手接过了那一匣子,她的身后已经堆满了这样的匣子,竟然全都是账册,一翻开就是密密麻麻的银钱流水,看得飞鸾眼睛都花了。
云瑾却依旧是平静无波,一手翻开账本,一手敲打着手边的算盘,须臾之间便将一本账册翻完,然后又拿出下一本。
飞鸾就托着腮在一旁看着,这也是她最佩服自家世子的地方,她十岁开始就接触侯府的家业,从最初的生涩到后来的熟练,她是最清楚世子在其中花费了多少心血的。
而且她还知道,世子做了很多了不起的大事,让侯府就算再奢侈也能衣食无忧,从这一年比一年更多的账本就知道。
合上最后一本账册,云瑾若有所思,“今年南方收成少了很多。”
“南方一片的商铺都受天灾影响,上供略有减少也正常啊。”
飞鸾不在意地说,反正侯府又不止这一点生意,少点钱财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云瑾敲了敲她的头,要是人人都像她这样做生意,早就亏得血本无归了。
“事情可不仅是这么简单。”
云瑾看着那一堆账册,她安排在寥城的亲信说南方士族盘剥越发严重,甚至私下设置关卡搜刮来往商旅,为了保护自己手里的生意就对他们这些外来的多加刁难。
偏偏这些士族大多是当地的政权掌控者,生意人吃了亏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样长此以往,只会让南方商贸更加垄断和凋敝。
而且晟朝的南边多是一些凶悍的土着掌控,每年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叛乱,要是让他们强大起来必成大患,这样严重的事情,傅佑霆知道吗?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