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可以保我进入天地泉眼,去取那后土。”
“可是......”
“没有可是!”
韩秋直接打断溯雪的话,缓缓道:“理性来说,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皱起眉头,朝辜雀的身体看去,缓缓道:“我不想他醒来,看到我们有事。”
溯雪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必要时我以通心道莲护你。”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朝天地泉眼走去,白色的光柱直冲霄汉,内里元气激荡,透过光柱,可以看到一粒粒黄沙。
这一粒粒黄沙很细,但却极多,聚集在一起,在元气的冲击下不断变幻着形状。
时而如龙,时而如虎,时而如象,时而如人,变幻莫测,神姿难断。
作为这天地间稍有的神物,后土代表着大地的意志,是受苍穹眷顾的存在,到底有什么作用,韩秋两人也不知道。
甚至这一粒粒黄沙到底要如何取出,她们也不知道。
没有所谓的把握,只有那命去冒险,去拼。
韩秋深深吸了口气,右手一挥,那洁白的神蚕纱已然把她包裹了起来。只是此刻神蚕纱之上,堆积满了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依旧处于复苏状态。
她大步朝白光走去,已然临近,忽然却停下了身影。
然后缓缓转身,看向了辜雀。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进去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这就是永别?
她微微眯眼,她的情绪只能用眼神来表达,因为她从不屑于言语。
她觉得俗,也做不到。
因为她的经历告诉她,言语没有任何用处,唯有实力才是真正靠得住的。
溯雪轻声道:“小心。”
她勉强一笑,看向天地泉眼,想要抬脚走进,心中却又忽然生出惶恐之意。
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也怕死了。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可笑的情绪。
她从来把怕死理解为可笑。
但她自己如今却也开始怕死,为什么怕死?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却又完全抓不住,但她知道,可怕的往往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之后带来的无尽寂寞。
而是,人一旦死去,所有想要得到、想要体会的东西,都无法再体会到。
她摇了摇头,终于抛开了一切杂念,然后一步跨入了这天地泉眼。
无穷无尽的力量撞击在神蚕纱上,激起无数的符文激荡,但她反而心中一片空灵。
她也面临过生死,也曾紧张,但这一次,心中却反而平静无比。
她运转神蚕纱,朝着后土靠近,但却终于不得不面临一个难题。
若是解开神蚕纱,自己便会被这强大的力量冲散,若是不解开神蚕纱,又怎么去拿后土?
她开始急躁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元气也并不多。
她在想,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自己,拿到神蚕纱。
不朽之血吗?不,没用的。
她一直在犹豫,在思考,但体内的元气告诉她,时间真的不多了。
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用神蚕纱直接包裹住后土,送出天地泉眼便可。
但如果那样做,这天地泉眼狂暴的元气会把自己瞬间撕裂!
可是,不那样做,自己是一定拿不到后土的。
溯雪和天眼虎也不行!
若是没有后土,辜雀岂不是白跑了?他面对的依旧是死亡。
她眉头皱起,心头忽然涌出一股奇特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无法形容。
她抬起右手,缓缓摸向自己的嘴唇,像是想起了什么,竟然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然后她的笑容突然变得勉强,她总觉得自己应该下决定了。
她缓缓回头,朝溯雪看去,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她真的是在看溯雪,还是在看溯雪身后的那个人?
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右手一挥,神蚕纱顿时飞出,把那飘荡的黄沙全部包裹了起来,然后骤然突破天地泉眼,飞出光柱。
在飞出光柱的那一刻,她和神蚕纱的联系已然断了。
天眼虎顿时变色,惊呼出声:“大姐头!你干什么!”
“韩秋姑娘!你......”
溯雪连忙也不禁身影猛震,瞪大了双眼。
而韩秋的脸上却没有表情。
她清晰的看到,那澎湃的元气朝自己涌来,死亡在这一刻竟是如此的清晰。
她已然准备好了。
但忽然,青光弥漫,道韵横生,只见一道粗如山岳的青莲朝她激射而来,只见那洁白的荷花之中,有着一个个大孔,那是道莲的莲心。
道莲飞快涨大,那莲心大孔对准了她,不断变长,在那恐怖的元气到来的前一刻,把她套入了通心道莲之中。
“快出来啊!韩秋姑娘!”
溯雪的声音传来,韩秋顿时如梦初醒,抬眼一看,只见四面都是碧绿的颜色。
她这才反应过来,从那道莲根茎滑出,稳稳站在了大地之上。
在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已然冷酷。
如她平时一般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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