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倒是有法子,可以让皇上对景王的为人起疑心,且不会牵扯您一丝一毫。”
沈在野一顿,眼里的杀意微减:“什么法子?”
“等妾身先休息一会儿,醒来再禀告,总归是说到做到的,毕竟事关性命。”脸色苍白得难看,桃花勉强朝他一笑,躺平了身子,皱着眉就闭上了眼。
沈在野:“……”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吊得了他的胃口,这女人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好像对自己和相府后院甚至朝中的事都了如指掌。
怎么办到的?
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看着这巴掌大的一张脸血色全无,沈在野心里的天平还是忍不住往“留下她”这一边微微倾斜。
这么厉害的女人,死了也有点可惜吧?
若是她当真能把景王的事情办妥了,那……他也就没有必须要杀了她的理由了。
想起她的伤势,沈在野伸手去掀被子,心想今天怎么也应该有些结痂了。结果被子掀开,都没脱她的上衣,就瞧见白色的寝衣上血红一片。
脸色一沉,沈在野低喝一声:“湛卢,叫医女和大夫来!”
“是。”
青苔抬头看了一眼,心里也是一紧,顾不得规矩,连忙上前轻轻捞开桃花的衣裳,解开纱布看了看。
“定是方才坐起来的时候扯裂了!”急得红了眼,青苔埋怨似的看了沈在野一眼:“爷不能让主子躺着说话么?这伤口好不容易……”
沈在野抿唇:“她自己逞强要坐起来,也要怪在我的头上?”
这锅不背!分明是姜桃花自己蠢!
青苔张嘴,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转身去将药都备好,等大夫和医女来重新包扎。叉尽讽扛。
沈在野靠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等医女和大夫来了,就带着湛卢往外走。
“争春阁里还有房间吧?”
湛卢点头:“侧堂空着。”
“嗯,那今晚我就在侧堂休息,对外只管说相爷通宵照顾姜娘子便是。”
湛卢有点惊讶,抬头看他:“您不是同姜娘子合作……”
“合作当中,她就该体现她的价值,不然我为什么要答应她的条件?”沈在野轻笑:“姜桃花命硬得很,你不用担心她。”
心里一跳,湛卢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惊恐地道:“奴才不担心!”
“逗你罢了,别着急。”沈在野看他一眼,叹息道:“姜氏容貌秀丽,也的确没几个男人抵挡得住。”
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对她动心,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湛卢绷紧了皮,悄悄打量自家主子两眼,心里头一次没什么底。按说主子这话说得轻松,也真的不像是要问罪的样子,可是周身散发的气息,怎么又有些怪怪的。
沈在野没在意他,进侧堂就洗漱休息,也不再过问主屋里的情况。
桃花的伤势凶猛,伤口一裂,大夫和医女就又忙活了两个时辰才退下。
一夜休息之后,她睁开眼,面前就又是沈在野那笑得很假的脸。
“起来喝粥吧。”
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桃花看着他道:“爷当真很闲?”
“不闲,只不过你昨日话没有说完,让我很惦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在野道:“等你说清楚,我就该去早朝了。”
闭了闭眼,桃花道:“爷只管告诉妾身,皇上最忌讳的是什么事即可。妾身要怎么做,就是妾身自己的事情了。爷难道还是个喜欢看过程的人?”
皇帝的忌讳?
扫她一眼,沈在野道:“你若不告诉我具体的计划,我怎知你不会拖累我丞相府?”
“妾身不用丞相府的名义做事。”桃花道:“出了这相府,大魏没几个人认得妾身,爷又担心什么呢?”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如今看过她这张脸的,也就南王和他而已,景王也是没见过的。
略微一思忖,沈在野开口道:“皇上最忌皇子不知分寸,冲动做事。所以景王一向稳重,从未越矩。”
“妾身明白了。”桃花点头:“等再休养两日,伤口愈合得好些,妾身便去替爷办事。”
两日?沈在野笑了:“你这伤御医说了,没有半月下不来床。”
“爷等得起半个月?”
“等不起。”
“那不就得了。”桃花轻笑:“妾身要怎么做,爷都不必管,只等着看最后的结果就是。”
他们这种人,都是不会管过程多艰险,只会看成败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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