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呢?
皇后最先回过神来,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瞧瞧去。”
昭阳自是要跟着皇后一同的,等着其他嫔妃和公主都离开了,才扶着皇后出了未央宫,上了步撵,往齐美人住着的安宣殿赶去。
安宣殿在宫中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分为东殿和西殿,齐美人住在西殿,东殿住着的,便是先前向皇后禀报齐美人情形的紫衣女子,孟婕妤。
“昭阳,你觉着,下毒之人会是谁?”皇后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若有所思。
昭阳沉吟了片刻,才轻声应道:“昭阳不知,只是想着,那齐美人既然不得宠,其他嫔妃因妒生恨而对她下毒的可能性便极小。昭阳想着,同她一同住在安宣殿中的孟婕妤只怕最有可能吧,毕竟同住在一个宫殿之中,平日里有一些小矛盾在所难免。”
皇后沉默了片刻,才道:“是啊,从目前的一切看来,孟婕妤,的确是最有嫌疑之人了。”
一路到了安宣殿,昭阳跟在皇后身后进了西殿。住在宫殿的那孟婕妤,便也连忙赶了过来,同皇后请了安。
昭阳四下打量了一下,这西殿在这皇宫之中,确实寒酸了一些。殿中的装饰物极少,桌椅都是普通的松木所制,许是因着位分低,炭分到得少,即便进了殿中,也觉着有些冷。
昭阳同皇后一同进了内殿,殿中只有两个宫女,两个内侍,脸上满是惶然之色,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那齐美人便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痛楚,见到皇后,仍旧挣扎着坐了起来,朝着皇后请了安,眼中却满是泪意。
皇后连忙在床边坐了下来:“怎生这么不爱惜自个儿身子?身子不好成这样,也不知晓传唤太医。”
齐美人嘴唇干裂,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跪着的宫女开了口:“奴婢去太医院请了,可是太医不肯来。”声音中隐隐约约带着几分哭腔。
昭阳四下看了看,寝殿之中亦是十分寒酸,因着这份寒酸,有几样东西,却显得有些突兀,桌子上放着的花瓶,是上好的双耳青瓷彩釉瓶,只是瓶口缺了一小块,花瓶中放着几支腊梅花,闻着倒是香气扑鼻。
桌子上还放着一套茶具,却是晶莹剔透的白瓷,上面还用彩釉花了仕女图,十分夺目。
而齐美人身上盖着的被子的被面,是妆花缎,今年新进的布料,颜色艳丽,花纹栩栩如生,因着数量较少,宫中分到的嫔妃也不多。即便是身为嫡长公主的昭阳,也并未得到妆花缎,可是素来不得宠的齐美人宫中,却竟然有,还竟然多到可以做成被面。
“齐美人中的,是什么毒?”皇后轻声问道。
太医连忙上前应道:“启禀皇后娘娘,是乌头之毒。”
见皇后眼中带着几分疑惑,那太医便又道:“乌头,其实是一种药材,只是却不能胡乱用,有毒。中毒之后,便会上吐下泻,症状重一些的,还会昏迷,呼吸困难,甚至危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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