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个胡同,便乘着转弯处的黑暗钻进道路旁一片灌木中,伏下一动也不动。
过了大约盏茶工夫,前后有四人从灌木丛前过去,其中三人明显行色匆匆,还向四处张望,剩下的那人却是拿着灯笼巡夜的更夫。
沈溪没有着急走,而是继续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确定真的没人后,这才从胡同出来。又走了几条街,终于到了约定的地点,玉娘亲自赶车等在那里。
待沈溪上了马车,玉娘赶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江栎唯带着几十名锦衣卫在那儿。
“沈公子,这么久都没消息,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江栎唯走上前笑着打趣。
沈溪没有跟江栎唯废话,把见面的详细细节告之。江栎唯听过后点了点头。“小鱼上钩,大鱼还远着呢。”
沈溪问道:“那大鱼在何处?”
“这就不劳沈公子挂心了。沈公子身份泄露,若他们不想与商会交易,难免会派人追杀你。沈公子这些日子最好小心谨慎些,玉娘会派人暗中保护沈公子安全,也请沈公子不要乱走。”
我自己不知道危险,用得着你提醒?
江栎唯带人离开,把玉娘留了下来。
玉娘单独面对沈溪时。脸上带着几分歉疚,却不知是否伪装出来获取信任的。玉娘道:“公子和家人的安全,奴家一力承担,若有差池,奴家愿意以命相赔。”
沈溪没回绝玉娘的好意,因为在京城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的确需要人保护。
至于玉娘派什么人暗中保护他,就不是他所能知晓的了,相信玉娘手下身手好的人,绝不止熙儿一个。而玉娘也不单纯是个教坊司的老|鸨,她有自己的势力,这势力应该比福州城里的訾倩大得多。若真她准备在福州城扎根立足,区区訾倩根本不在话下。
……
……
沈溪替朝廷办案的事尚在进行,但一件事已经迫在眉睫,那就是入太学读书。
太学和国子监开学时间一样,都是在年假之后,大约是正月十七、十八、十九这三天。
入学之前,会有简单的考校,考校内容不会很复杂。每三年一届的太学生,各省加起来不过五六十人,毕竟在应届举人中寻找二十五岁以下而且成绩名列前茅之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偶尔会找几个二十五岁到三十岁的举人充数。
考校的内容,主要是乡试考核过的项目,出题的是国子监最高负责人,也就是国子监祭酒。
而现任的国子监祭酒是……空缺,因为礼部右侍郎兼国子监祭酒林瀚,年初刚刚调任吏部侍郎。国子监归属礼部管理,而他调到吏部,这国子监祭酒就不能让他来兼任了。
这时候弘治皇帝再次想起赋闲的前南京国子监祭酒谢铎,开始漫长地征召谢铎之路。
沈溪心里大概估算了下,如果按照历史正常发展,这一两年时间里,大明的最高学府,国子监北雍是没有校长的。
因为国子监祭酒之位空缺,所以出题考核之人是国子监司业,考试时间,却是正月十二。太学入学考试,和国子监入学考试在同一天进行。
说是考试,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监生和太学生都定下来了,就算是纳粟入监那些学问不好的,报了学籍考试不及格也不能把人给赶回去,否则让朝廷将纳上来的钱粮再还回去?
当然,入学考试还是得进行,这是规矩。
太学入学考试更为简单,怎么说都是举人出身,就算各省教育水平参差不齐,可让准太学生写几篇相对中正的文章总该没问题吧?
沈溪在入学考试前,先写了一封家书回汀州。
除了报平安之外,他重点是跟惠娘交待防范事宜,如今有官方背景的势力可能对商会下手,这并非江湖流寇所能相比,官府扣船扣货都是小事,就怕惠娘又来那套仁慈向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劲儿。
值得庆幸的一点,汀州知府鲍恺跟朝廷这股势力的人无关,只要惠娘别离开汀州府境,就算官府的人要对商会下手,也不至于威胁到陆、沈两家人的安全。
沈溪的信于初九寄出去,可刚到十一,信就被原模原样送回沈溪手上。
拿着信来找沈溪的,是满脸怒色的江栎唯。他截获沈溪的信件,看过后认定沈溪这是泄露机密。
自己的信被人拆封,还给送了回来,沈溪有些着恼,问道:“江大人认为,此信何处有泄密之嫌?”
沈溪其实很小心,他写信回去,考虑到可能中途被人截获,所以他在信里的交待,都是说一些只有他跟惠娘才听得懂的话,还添加了部分关于交待京城“生意”的内容,这些内容属于子虚乌有,拿来麻痹贼人的。
江栎唯此时显得很自负:“总之以后没有本官的吩咐,沈公子不得以任何方式传信回汀州。一切要听从我的安排!”
沈溪心想,你江栎唯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跟在刘大夏身边建了些功勋,想必如今你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员,我一介举人,见到你行个礼客套一下便可,你却在我面前摆官威,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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