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国人,微微发福,身材不高,大概这人长期混淆于各种上流圈,苏韵觉得,虽然他长得不怎么样,那副官相却是十足。
可就是这个官相十足的院长,在见到陈子格和温子言后,下意识的掏出汗巾擦了擦脸,这才快步的迎了上来。
“陈先生,温先生,让您们特意跑一趟实在是抱歉。”院长说着话再次摸出汗巾擦了擦脸,那哆嗦的双手显示了他的紧张和畏惧。
苏韵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个人,五官都长得不错,有那么可怕吗?
苏韵这一挑眉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那站在一旁本就心怀鬼胎的院长却是下意识的一哆嗦。这姑娘看起来其貌不扬,穿着也是一般,他原以为只是这两人带来的助理之类的,便没有放在心里。
现在她这一挑眉,是在怪他没有和她打招呼吗?想到这里,院长又擦了下汗水,心里慌得要命,他倒是想打招呼啊,可关键不知道怎么称呼啊!
“好啦,别擦了,给我们说说事情的经过。”温子言皱了眉,见院长又拿出了汗巾,不由得开口阻止。
院长顿时一下子愣住了,见温子言皱了眉,陈子格虽然面无表情,可那眼底的嫌弃却是清清楚楚,拿着汗巾的手一哆嗦,那带着他浓郁乡土气息的汗巾便飘到了苏韵的面前。
这下,院长更紧张了。
苏韵看了下凝固住的院长,再看了一眼身旁愈加不耐烦的两个人,轻叹一声,弯腰准备将汗巾捡起来。
“不要捡。”一只手伸过握住苏韵的手,温暖的语气中却蕴含着极大的不耐:“看来你这个院长是坐够了,分不清轻重缓急,是非对错吗?”
“是是是。”院长连连点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陈子格的大忌,更何况事情的严重性,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我这就带您们过去,只是安小姐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护士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可能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院长用眼神示意一直站在一旁当石像的助理,退后一步跟在了陈子格的身后。
哎,这年代,惹不起的人太多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当苏韵终于站在病房门外的时候,她的内心,突然涌进了一些说不出的恐惧。门内,就是那个让提心吊胆了那么久的女人,就是温子言口中最像林安安的女人,明明知道推开门就能揭晓一切的真相,苏韵却胆怯了。
或许,更准确的说,她怕有些自己认定的东西发生改变。
深呼吸一口气,苏韵正准备上前,却被陈子格拉住了手。
狐疑的转身,见那男人对着她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温子言所站的地方,苏韵这才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蠢。
巨大的玻璃墙将里面的场景丝毫不差的展现在眼前,哪里还需要她敲门进去,打扰到对方。
抬步上前,苏韵的目光落在了玻璃墙上。
里间的安佑琳正在沉睡,和温子言说的没错,那女人的确长了一副和林安安极为相似的脸蛋,可苏韵觉得,她们两个人看起来不一样,气质不一样,装扮也不一样,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精神病,但苏韵却看不出丝毫她的憔悴和不安。
“我们今天早上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割破了动脉,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加上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您来德国了,非得嚷着要和您见面,我们没同意,以为她和往常闹几下就会好,没想到她会选择自杀。”
院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陈子格的神态,见他并没有什么神色波动,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子格来的德国?哼,看来这医院是需要大清理一遍,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也敢散布,真是不要命了。”温子言情绪却有些不好,再看里面的安佑琳睫毛微颤,似是要醒,不由得更加不悦。
“她是用什么东西割腕的。”陈子格没理会温子言,偏过头询问院长。
院长顿时觉得如临大敌,按理说,精神病人的一切物品都应该不具有杀伤性,就是为了避免有些患者自残,自杀,或者伤及他人的行为。
可是安佑琳不同,医院里面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女人没病,即便是有病也早好了,至于为什么把她关在这里,无非是那些有钱人的心思罢了。
所以,他要怎么告诉他们,是那女人用内衣的钢丝刺破了手腕。
苏韵一直在旁没有吭声,在听到院长说安佑琳是为了和陈子格见面才自杀的,不由得心里一惊,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又涌了出来。
直到听到院长吞吞吐吐迟迟不肯说出自杀工具的时候,她才微微缓过神来。因为心里面有事,她也不怎么在意院长在说些什么,反而是对安佑琳更加好奇了。
下意识的抬头往里面看,这一看,吓得苏韵脸色一白,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啊!”她指着里面的人,尖叫出声,差点没有当众留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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