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所言极是,只是婶娘那边怕是不好交代。”杨三眼中隐约有些凶光,被李重润看了出来。
“我只是建议,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老陈固然可恨,那凶婆娘倒是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可怜的人。
放到后世,从扬州到镇江有大桥连接,开车只要半个小时便到了。只是在这交通主要靠走的本朝,李重润他们连坐船带翻山越岭的,在李重润的重赏的刺激下,八十里路也走了大半天的时间。
抵达位于三茅宫西南的那个小山包时,天正处在黎明前最是黑暗的时候。
昨晚上在渡口用了顿饭以后,一行人走了一夜,肚子都有些饿了。
那领兵的校尉姓牛,他自称是琅琊郡公牛秀牛进达的族亲,言语之间随很是殷勤,只是别的武将那般,有些瞧不上李重润这个以文采闻名天下的文人。
李重润没打过仗,不过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还是懂的。
昨天晚上园子里送来的吃食还剩了许多,李重润便想着是不是要分些给兵士们吃。
“王爷有心,小将替各位兄弟谢过王爷,只是这打仗之前不能吃饱,这是军中惯例。”
牛校尉礼节做得很到位,只是说话的时候那般鼻孔朝天的感觉让李重润很不爽。
眼见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杨三带着几个前出担任斥候的徒弟摸了回来,说探查到庄子里有三四百人上下,没见普通村民,也没有见到重型军械。
有几个放哨的倭人,被杨三他们抓了,带回来当活口,只是言语不通,李重润问了几遍也不得要领,只是弄死了事。
没有重兵器,牛校尉的神色明显轻松了起来。
两百府兵虽然也没有重兵器,也没有重型铠甲,只是刀枪剑戟的很是齐全,步兵甲也是一人一套。
李重润第一次见本朝真正意义上的打仗,很是好奇地盯着牛校尉排兵布阵。
那庄子在山脚下,倒是不用爬山,牛校尉虽然品阶不高,排兵布阵却很有章法,四个小队两两分开,就好像将李重润所在的位置当做了中军一般,前面两个小队前排持盾,中间持短矛,后排持长矛。后面两个小队没有持盾,反而每人握了一只弓在手里。
庄子里应该是有人发现放哨的眼线被摸了,没听到怎么示警,一群衣衫不整的矮子就急急慌慌地冲了出来。
牛校尉知道杨三的武力值是全场最高,便安排杨三和他的几个徒弟骑着马往庄子背后摸了过去,等下看旗号从后方突袭。
天渐渐亮了。
牛校尉见那些矮子已经开始整队,手中的红旗一挥,方才摆好的军阵便缓缓地往南方压了过去。
李重润呆在正中的黄旗之下,本来想冲上前去来一个一马当先,好好地打一打这牛校尉的脸,只是被公孙兰死死地拉住,动弹不得,被逼着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黄旗下面当个吉祥物。
那些矮子见军队已经杀到,便放弃了整制队形,一群人乌合之众一般,嘴里喊着些不明不白的口号,着急忙慌地朝已经摆开阵势的府兵们奔袭来。
离得有些远了,李重润觉着有些看不太清楚,就在盖雪背上站了起来,用力地往战线的方向看去。
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抹灰色的影子闪过,李重润心念一动,想起当初被烧死在院子门口的忍者来。
“阿兰!”李重润不敢大意,手中本来拿着装逼的扇子“唰”地打开,像是盾牌一样护在自己身前,扇子打开的非常及时,几声脆响,有几个暗器便砸在了扇面之上,力量不是很大,不像是劲弩。
听到示警,公孙兰也发现了前来偷袭的忍者,脚下步伐一变,身体斜着就往那暗器飞来的草丛扑了过去。
公孙兰长刀挥动的范围极广,直接将那从长草从中间斩断,几个灰衣的人影再也遮掩不住,在乱飞的荒草中显露出身形来。
几个忍者既然偷袭不成,自然不是公孙兰的对手,几人丁丁当当的战作一团的时候,李重润却并不敢大意,偷袭而来的忍者不可能就这么几个。不然对方的指挥官是有多蠢,才会用这种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打法。
根据之前杨三讲过的那种寻找潜伏敌人的方法,李重润仔细地观察着公孙兰背后的方向,左手握着扇子护在胸前,右手反手握住了盖雪鞍鞯之间铁锏的长柄,随时准备暴起一击。
突然,一处有些低矮,怎么想都不能藏人的草丛之中,一个缀着铁链的镰刀发出阵阵破风的呼啸,朝李重润飞砍过来。
还有几个细小的黑影,也一并往李重润面门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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