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至于找不出几个闲人去那江南跑一趟。
所以就在公主殿下得了李重润的消息不久,梁王殿下的案头也有了一份可以称得上栩栩如生的山水画卷。
此画一出,满城皆惊。
世人为之疯狂的时候,朝堂之上自然也是沸反盈天。
五姓七望出身的官员和武姓宗族的势力为了一个上使的名头争夺得头破血流,各种黑料听得在一旁看戏的寒门状元们过足了吃瓜的瘾头。
推事院很开心地送了许多五姓七望的恩荫士子去了大牢,而那边也不负众望地掀翻了几个不姓武的皇亲国戚去了大理寺反省。
好在两边都有明白人,看到这事似乎如果再不赶紧收场,闹不好各自连最后摘桃子的人都要选不出来的时候,梁王和王孝杰大将军很低调地在清化坊的一间名扬天下的酒楼里面吃了个饭。
那家酒楼叫大观园,东家是当年写诗的少年,如今正在扬州搅风搞雨的临淄王李重润。
两位大佬气氛和谐地沟通了许久,没有摔酒盏,也没有掀桌子。两位大佬各退了一步,一致认同既然大家都不能让对方的人吃了这天大的好处,那就只能选一个双方都不反对的人选。
寒门状元郎们素来看不起这帮靠身子或者靠祖宗身子上位的宗室和士族,所以狄公所代表的寒门派系便华丽地被无视了。
所以一个姓薛的和尚,作为一个游离于朝堂之外,却又与至尊牵连颇深的人选,很容易就挂在了两位大佬的嘴边。
只是这大观园被凤仪卫经营日久了,哪怕只是个桌子只怕都已经有了零零七的编号,所以两位大佬酒足饭饱后还没到家的时候,一张细微的纸条就已经通过某些秘密的渠道送进了宫里。
当天晚上,聚仙殿里传来了摔杯子的声音。
过了几天,西北传来消息,本朝实质上的皇后,那个姓薛的俊俏和尚带着李多祚率领的二十万大军,花了几十万贯的钱财意图去迎击契丹主力,最后竟然扑了个空。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聚仙殿中有一张桌子被掀了。
所以过了没多久,就在大朝会之上,一众大小官员正在大肆鼓吹着大报恩寺主持大师,如何法力高深,如何悲天悯人,如何慈悲为怀。
坐在高高的凤椅之上的陛下并没有像往常那般附和着大家的意思,而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够了!”
只是一个特别不开眼的书呆子,废了半天的功夫,旁征博引地写了一篇鼓吹薛怀义的大赋还没念完,嘴里一时没停下来,就已经被得了陛下示意的千牛卫当堂扒了官衣,就在明堂门口就抽动十记非常用心的庭杖,然后就在哭嚎声中送进推事院的大牢里去了。
用噤若寒蝉来形容当时朝堂之上的气氛虽然有些过头,只不过本来很是有些热切的场面确实就凉了下来。
“传朕旨意,先前那个陈子昂,为人正直,就派他去吧。朕乏了,众卿散了吧。”
说完,陛下竟然就挥了挥袍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能在明堂中混到椅子座的大佬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不难推断出一个判断。
一时间,烟火冲天的大报恩寺的香火,显然冷淡了不少。
“小子见过先生!”
陈子昂到扬州的时候,李重润还在酒坊里面跟冰儿分析着润州那边传来的情报,听说派来调查的人选居然是自己人,李重润连忙坐着马车就赶回了园子。
半年没见,陈子昂明显瘦了许多,本来很是潦草的胡子也都被刮得一干二净,身上衣服也不似之前松松垮垮的样子,俨然又有了几分当年那般少年得志的进士那种昂扬的气质。
“属下见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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