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会啥手艺?”
“俺会给牲口看病,还会榨油。”
“哎,咱登记了几百个人了,你还是第一个兽医。”那负责登记的少年似乎很是高兴,举手招呼了一下,又补充问了一句:“可识字?”
“上过几年私塾。”
“可认识这上面写了什么?”
负责登记的少年抄了一个小小的挂绳竹牌子,递给了老白。
“写的小的名字籍贯和手艺。”
“把牌子挂脖子上,以后吃饭要靠牌子的。身上可有什么重要物品?”
“没,没了。”
老白不知道这些少年登记这些东西要做什么,心说莫不是准备把自己贩售出去?只不过这流民不知几千几万人,谁家有这么多田可以给这么多田耕种?
一个穿着道袍的壮硕少年从一旁走了过来,接过那少年递过来的登记本子,暼了老白一眼,“你是兽医?”不用怎么摆架子,就有一股子贵气扑面而来。
“小的在家,专门帮人给牲口看病。”
老白知道这是个头面人物,不敢怠慢,本来想起来行个礼,只不过虽然已经吃了一碗粥,长久累积的虚弱还是让他的礼节变形得跟举手投降一般。
“来个人,先带这位先生去净化一下,我这边着急用。”
老白不清楚净化是什么意思,未免有些恐惧。几个番邦人光着膀子挤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就带着老白去到了一个被青布围起来的池子里。
池子里的水有些混浊,有一股淡淡的石灰水的味道。
来了几个村民,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了他,只留下了脖子间的竹牌,然后拿着大刷子左右帮老白刷了个干净,推着他往后面去了。
几个身着白麻布外袍的少年,手里拿着些剃刀和梳篦之类的物事,不由分说的就把赤精条条的老白按在了一把竹子凉椅上面,把剃刀在牛皮上打了打刀锋,几下就把他虬结的头发给推了个干净。
老白有些恐惧,这还没说什么话就给自己剃了头,可是要送到和尚庙里去当和尚?
“衣服里可有重要的东西?没有可就烧掉了。”一个说着官话的少年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老白不知道为何这几人一直执着于衣服,只不过这衣服给自己烧了,等下自己怎么出去,难道要光着?
一个在一旁候着的少年把老白往前带着走了两步,又是一个带着石灰水味道的池子,不过和方才那个有些混浊的池子比起来,倒是干净清澈了许多。
“唰”的一声,一大桶石灰水劈头盖脸地给老白浇了个通透,一块白麻布从一旁丢了过来,一个农夫打扮的人物囫囵着给老白擦了擦,把白麻布中间的洞往老白头上套了下去,又扯了一根麻绳打横里一系,就成了一件简单至极的袍子。
老白还有些懵圈的时候,带路的那个少年已经催着他往前走了。
老白出了青布围拢的布城,发现周遭尽是这样打扮的光头老少们在排队,穿着白麻布的袍子,胸前挂着一个小小的竹牌。队伍的头上,好像在派饭。
“这位老伯,我们家先生还等着老伯过去,咱们抓点紧吧。”那方才带路的少年在一旁催了一声,看到老白在一个劲儿地吞咽口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先生那里不缺饭吃。”
老白虽然腹中饥饿,只不过还是懂得点轻重,听话地跟着那少年去了。
两人在走出那片人声有些鼎沸的场地,在一处青砖围墙上的小门那里钻进了一处学馆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有些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
少年寻了些饭菜过来,只是简单的清粥小菜,让老白先吃着,自己却出去了。老白着实饿了,只是三两口就吃完了准备的菜饭,甚至连盘子都舔得干净。
一阵马蹄声传来,先前那个贵气的少年策马冲了进来。
“老伯,帮我看看,我们家盖雪最近都不怎么吃饭,竟然瘦了许多。”
拴好了那匹很是有些漂亮的乌云盖雪,少年很是客气地跟老白打了个招呼。
“好马!”老白做了这么多年兽医,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骏,不免感叹了一声。
老白绕着盖雪左右转了转,本来还想掀开盖雪的尾巴看一看,却被它一个小跳就躲了过去。试图检查牙口的时候,还被当场喷了一脸口水。
“这位小少爷,根据小的经验,这匹宝马应该无碍,只是要配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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