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其实比生意还要简单一些。只要给够了好处,哪怕是杀父仇人都可以握手言欢的,听说这两天全天下都在大肆修建大云寺,不就是佛门付出的代价?虽然陛下的位置已经坐得足够牢了,也还是自己在民间的声望再高一些的。我猜,修这些大云寺应该都是佛门掏的钱。”
有这现成的教材可以讲解,李重润便不厌其烦地跟王蓉说着其中的奥秘:“更何况这次陛下全程都是在看戏,看着我们几个小辈打得头破血流的,自己还能捞到好处,只怕晚上都会多喝几杯二锅头助兴才是。”
陛下有没有喝二锅头这种事情李重润是不知道的,不过上官姨娘的书信里面隐约提到最近正得宠的沈神医好像脸色不像之前那般好看的时候,李重润知道应该是太平公主身边少了一个护卫,张家兄弟应该跟历史上记载的一样已经进入了自己奶奶的后宫。
“你怎么想出来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的?每天就见你在工坊里面转来转去的,莫不是做镜子还能让人变聪明不成?”
王蓉自己不喜欢政事,不过对于李重润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他对大局走向有一种异乎常人的敏锐,不过具体的这些细节分析不是他这种懒鬼的强项。
“当然不是我想的,都是上官姨娘信里面说的。我引用一下,就是想告诉你只要能给陛下带来好处,就算咱们走私的船从她老人家眼前走过去,她也只当做是空气,什么都没看见。”
“走私还能走出来什么好处?”王蓉好奇地问:“难不成你把利润分给了内帑一大部分?”
“格局小了不是?走私别的,可能是为了挣钱,咱准备走私的是什么?军火兵器,能买这玩意儿的,自然是一些心怀不轨的反贼来着。”
李重润模仿了一下后世的某位着名革命浪漫主义斗士的招牌动作,可惜王蓉不懂这个梗,任凭李重润举着一条胳膊在那里耍猴一般地挥舞了半天。
“你们这些搞政治的,心眼就是脏。”
隐约猜到了李重润到底想要做什么,王蓉随即联想到了连天的战火和无数失去家人的孤儿的哭喊,气鼓鼓地转身过去不再搭理他。
“没办法,谁让他们有银矿呢。为了我朝百姓,还有本王的幸福安康,这些番邦小国,总归是要付出些牺牲的。”
知道王蓉圣母病犯了,这种事情,好治,过两天鉴真回来就好了。
不是李重润对鉴真有信心,而是李重润对自己带来的科技有信心,装备了热兵器的炮船就算完不成目标,至少从日本活着回来还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的,前提是没有遇到暴风的话。
好在最近有好几艘新罗和琉球的船入了港,李重润让凤仪卫的人专门去打探过了,虽然没带来倭国的消息,不过据说这个冬天一直风平浪静的,没有出现往年常见的暴风,无疑算是好消息了。
蹉跎了些时日,林邑商人终于等齐了自己要带回去进献给女王的十门“装饰用法器”(临淄王原话),还有伺候这几个法器的几个道童。
不过这几个身着灰布短打的所谓道童怎么看都像是当兵的,并不怎么像是出家人。
不过既然是进献给女王的东西,更何况这位王爷和女王还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几个林邑的红顶商人也不便多想,老老实实地收下里面装着土味情话的香木盒子上船就准备开拔。
就在几个林邑商人从西厂的码头出发的时候,一艘破破烂烂满是烟火色的黑色大船兜着风从江面上冲了出来。
大船的吃水极深,风帆上面虽然破了几个大洞,还是被人仔细的缝了起来,船身布满了火烧的痕迹和各种弓箭留下的伤痕,隐约还有几丝血色似乎还没有被海水冲散。
大船速度不快,不过好像很重,虽然落了帆,也下了锚,不过还是一脑袋撞在了西厂码头长长的廊桥之上,发出了震天的响声。
过来给林邑商队送行的,是几个李三的师弟。
见到这船,他们立刻发出了连声的欢呼:“快去通知王爷,就说师兄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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