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一定买得到的水晶杯,在地上化作了千万片碎屑,每一片碎屑上面都倒映着一张有几分狰狞的脸。
“本王忍了十二年!”
砸了一个价值不菲的杯子,那个身穿明黄色圆领袍服的微胖中年男子仿佛不解气,伸手想再抓一个手边的东西往地上丢过去。只不过手边的东西早都已经丢在了地上,自然扑了个空。
“皇嗣不必太过愤怒。”
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的宫女,脸上挂着让人看上去很舒服的笑容,只不过眉眼过低,看上去有些阴邪的味道。
“本王忍气吞声,不就是为了等那老婆子去死?”
尽管本朝的储位陆陆续续的有些人争的脑瓜仁子都打了出来,只不过实打实的皇储,还是这位一直隐忍在东宫从不出门的武旦,后来改回李旦之名的前任皇帝陛下。
可能是因为过于愤怒,李旦没有了平日的那般和气温顺的样子:“结果老婆子又把那个废物从房州找回来。不是想立他当太子,难不成是老婆子这么多年没见她那废物儿子了想他了不成?”
“皇嗣其实不必介怀,要知道庐陵王回宫一事,背后无非也就是太平公主在积极推动。”
那个说话的宫女眼光流转之间,似乎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难不成我还能把我的好妹妹给杀了不成?”李旦的话变得阴恻恻了许多:“本王能给她的,难不成还能比陛下能给她的还多?”
“我就想不明白了,本王从小对她不薄,她怎么就一门心思的对那个废物这般上心?对本王却一直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立谁是太子,自然是陛下说了算,而不是他太平公主说了算。”
那圆脸宫女轻轻地笑了笑,安抚住了又开始发起脾气来的李旦:“最近太平公主声头劲起,武家一脉隐隐地处在了劣势,这才让陛下动了心思。可是别忘了,陛下终归还是姓武的,只要我们略加推动,让陛下的心思往武家那几个兄弟身上偏一偏,就算那太平公主再怎么蹦哒,最多也就是让两拨人斗个你死我活,皇嗣您啊,还是在现在的位置上做得好好的。不是么?”
“团儿好算计啊,鹬蚌相争,总归要有得利的渔翁才是。这等手段,可惜了你是女儿身了。”
李旦被那宫女的主意给打动了,眼神逐渐地恢复了清明之态,表情也终于不像刚才那么狰狞了,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和婉,百依百顺的皇嗣武旦了。
“传消息给四郎,让他发动朝中的力量,全力支持梁王武三思去做那个清边军的总管。不惜一切代价。”
李旦扭头一想,觉着自己在朝中仅剩的那些势力似乎并不能保证达到自己的目的,便换上了一个笑脸,放缓了语气跟那宫女说到:“还要劳烦团儿去跟五姓那边说一声,这次务必要摒弃前嫌,全力扶持那武三思起来,不然如果那李显真的上了台,只怕那帮穷鬼出身的泥腿子们肯定会把咱们啃得渣渣都不剩。”
“好处都是你们的,那我呢?”
那宫女很不屑地瞥了这个翻脸如同翻书一般的皇嗣,头仰得高高的,似乎非常傲气。
“本王对天发誓,有朝一日我若做了那个位置,皇后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如有违背,天厌之。”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本小姐就替你跑一趟。”
圆脸宫女轻轻哼了一声,扭着一身的流苏出了宫门。
“什么东西,一个婢女就敢在孤面前使脸色,等到了那一日,孤第一个就弄死你。”
见那宫女出去,见空旷的东宫里面再无了半点人气,李旦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吐了一口秽言出来,不过瞬间又恢复了那般柔顺的样子。
过了些日子,辽东,营州,菊花岛。
“王爷,王爷!”
鉴真急匆匆地从临时搭建的栈桥那边跑了过来,往那李重润的旗舰上跑过去了:“有客来访,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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