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还是军纪严明四个字。蛮族毕竟是未开化的野人,面对我大唐这种战争机器,自然是被碾压的份儿。”
“既然说到这里,为何到了我大唐,本来散乱成一团的汉人就又能打了呢?”李重润这时候才抛出了自己的论点。
“这……”陈子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具体回答李重润的疑问,确实,之前李重润就问了,汉人还是汉人,为何就又能打了呢?
“自然是因为军队打仗有盼头,知道自己的剑可以为自己和子孙后代挣来土地和晋升的资本。”
李重润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灯光下显得异常璀璨的玻璃杯发出些让人迷蒙的辉光:“葡萄美酒夜光杯啊。”
突然发了一句感慨,李重润隐约觉着自己捞到了一通,心情已然舒畅了很多:“学生不才,把军队分成了三种:第一种,将士们都是从属关系,说白了,将军是皇帝老儿的私兵,士兵是将军们的私兵,一环套一环。这种军队最落后,也是曾经最主要的军队形式。”
陈子昂见李重润开启了说教模式,索性摆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出来,听李重润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第二种是靠军纪,靠严刑峻法。”
陈子昂很认可李重润提到的这种法子,军纪是战斗力的体现这种事情自打汉朝以来便一直是学术界公认的定律。“自打我朝建立初年,我朝就以军纪严明着称,太宗陛下带兵打仗出身,自然知道纪律的重要性,所以我朝铁骑能做到令行禁止,面对一盘散沙,还以手下骑兵为自己奴隶的北蛮比起来,自然是要能打许多。”
“第三种,则是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的军队。将士们不仅能打,而且知道我为何而打。”李重润把玻璃杯重重地墩在了办公桌厚重的桌面上,眼神高高地抬了起来,往窗外越发幽深的天幕之上飘了过去。
“民众打仗自然是为了军饷,为了日后晋升,为了换口饭吃。”陈子昂并不怎么认可李重润的看法,在他看来,军人大字不识一个,当兵杀敌,无非也就是给自己谋一个出身,距离李重润说的那些高大上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不太想干。
“而学生今天烦恼的,便是咱们今天所依仗的厂卫军们,学生一直重视他们的教育和识字这一块,早就不是什么道理都不懂的乡野村夫了。”
“只不过厂卫军们虽然称得上军纪严明,却并更像是本王的私兵一般,所做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我的意志,没有一丝丝的荣誉感和使命感体现出来。”
“理论上来讲,厂卫军的出身,除了少数是殿下雇佣来的,绝大多数都是殿下的人,自然都是你的私兵。”陈子昂见李重润心态确实轻松了许多,就难得地跟李重润开起了玩笑。
“我可是想着建设一支威震天下的铁军出来的,先生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李重润白了陈子昂一眼,神态隐约地和王蓉非常相像。“所以我刚才让鉴真去跑了一趟,一来是强调纪律,二来是想着给这帮小子们找个打仗的理由。”
陈子昂本来想反驳一下,心说将士们打仗无非也就是因为朝廷有令。只不过突然想起来,李重润这次来营州实在是一个字儿的命令都没有从朝廷领过来。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一场仗,如果不是李重润的坚持,是绝对打不起来的。
结果自己的这个小学生,不仅自掏腰包不远万里来这里打仗,居然还只不过付出了很小的代价就取得了关键性的战斗胜利,确实有些神奇。
“我先让鉴真去布置了,希望这几天能好歹纠正一下这些小子们的看法,至少要知道自己为了天下百姓而战,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而战。而不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只不是在执行我的命令,跟他们自己无关。”
陈子昂这才清楚为何自己的这个妖孽学生会下了船之后就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念叨着一句小诗,李重润隐约的听到外面有些喧嚣传了过来,隐约听起来,好像是一曲子荒腔走板的曲子,既不合辙也不押韵的,不过听上去倒是朗朗上口。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陈子昂听着外面传来的曲子,听得有些入迷:“如果真能做到这戏文里面唱的这些,厂卫军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支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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