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卖着可怜,想着用些水磨工夫从李重润那边讨着好处过来。
只不过说话间众人已经下了船,便又有许多人纷纷上来跟半年不见的自家老板见礼,裹儿的怨妇心态自然没了目标。
好在跟公孙兰交流了半天备孕经验的芳儿姐姐这会儿把两个小丫头先行带走了,这才让李重润耳边清净了许多。
自家王爷不喜欢虚礼,反而是喜欢一大家子围坐着吃饭的时候那种烟火气,这是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从小就随侍着李重润的芳儿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王府的酒席不像寻常的王府那般每人一个案几排成甲字形围绕着中间的舞池,反而是布了一张硕大的圆桌,各种杯碗盆碟地摞了一圈,等着众人开席。
虽然外面还在飘着散碎的雪花,正堂里面几个拖着铜皮烟囱的煤炉烧得通红,竟然无端地生了许多夏日的感觉出来。
两个小丫头虽然已经到了扬州已经几天,也就是直接住在这随园之中,不过这种正式的场合还是第一次出席。
因为是家宴,李重润作为地主简单地祝过了酒,恭祝了陛下安泰和天下太平,这酒席就算是开始了。
还没来得及感慨给自己盛着琥珀一般葡萄酿的玻璃杯是怎生的巧夺天工,两个小丫头就被流水一般端上来的各路美食给晃花了眼睛。
宴席上人多口杂,加上李重润赶路也觉着有些辛苦,席上也就没提在那营州的血雨腥风的事情,只是说了几句北地的风光之类的闲话儿。
“两位妹妹,今天可用得尽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小丫头终于算是吃饱了。李重润见裹儿妹妹那幽怨的小眼神又向自己投了过来,顿时觉着有些头大,索性自己先开了话题。
“谢谢哥哥,今日酒宴甚是丰盛,妹妹谢过哥哥。”
虽然有着一股子未竟的心愿,裹儿还算是非常识礼节的,很恭敬地谢过了李重润的款待。
“酒菜好棒,比我们在房州吃的好多了。”仙蕙不像裹儿那般委婉,说话很直。
“妹妹在房州,可是受苦了?”
自家亲娘虽然也断断续续地写过不少信,只不过对于房州的生活却只字不提。今天有了两个亲身经历了流放生活的妹妹在场,李重润难免心生了许多好奇出来。
“房州生活还好,吃穿倒是不愁,就是不能出门,着实有些让人烦闷,而且吃得也不如这边精致。”裹儿也没细说二人在房州生活究竟如何,只不过见她小脸儿上平白生出的许多孤寂,想来房州的生活算不上特别如意。
“在房州那地方非常无聊,娘亲哪儿都不让去,就连读书识字都是娘亲自己教给我们的。”
仙蕙倒是不像姐姐那般顾虑那么多,话说得很直白。只不过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姐姐暗暗地拉了拉衣袖给制止了,只能转换话题:“公主姑姑在神都的时候带我们去那大观园吃过一次,也就和今天晚上的酒菜差不多。”
“你哥哥别的不说,挣钱的水平一流,两位妹妹在扬州不用客气,好歹也享受享受便是。”王蓉似乎有些喝醉了,大着舌头跟两个小公主开着玩笑。
两个小公主刚到扬州就知道了这位俏郎君一般的小姐姐,现在是王府实际的内史,以后肯定是自己嫂子。
只不过这话着实没办法让二人接茬,只能红着小脸儿应着。
“别听她假大方,咱们家最抠的就是你们的这个嫂子,平时一个铜板儿都不给我的。”
难得见王蓉这般大方,李重润也跟着来了句玩笑话。
“谁说我抠门,呐,这是一万块银圆的存折,两位妹妹且拿去零花。这扬州物价甚贵,两位妹妹不够再来找我讨要便是。”
李重润见王蓉居然这么曲意奉承两个小公主,心说莫非是芳儿的到来让她心生了许多危机感出来?
“大观园是自家产业,两位妹妹难道不知道么?”
且不说王府的厨房可是杨三叔的夫人亲自坐镇,手艺比大观园那帮徒弟得道很多,就算是想去大观园吃饭,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娘亲说了,一顿饭要那么多钱,实在是不太合适,容易落人口实。”
裹儿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
“听哥哥的,以后想去就去,娘亲那边,我去跟她说。”李重润说得轻松,心思却已然转到为何自己便宜老子要把两个妹妹派到自己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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