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另生事端。”
“哦……见谅,这两日舟车劳顿,尚未歇过来。”凌振自是不会说实话,这番托词也让前方的百胜将面上闪过一丝理解,毕竟对方从东京出发一刻不停,昨日刚到大营,今日就出来去查勘地势,劳累也是平常。
“虽恁地,还是要快些,等恁查探完水泊周围地势,我等要快些返回,此处实不安全,若不是只恁一个知道在何处布置石砲,高低不能让恁来这一遭。”
“却也是我自己要求的。”凌振笑着说了一句,韩滔听了也没说话,只是闷头赶路。
奔行的骑士听着二人说话,心中也是紧张两分,如今是为去梁山勘探地形,免得凌振到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是以并未着铁甲,这要是碰上贼人也是麻烦。
然而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上方山麓上,树林间,几道伏着身子的黑影在树干、灌木的后方隐藏着,盯了下方马队一瞬,悄然向后退去,下得山,来到藏马处,骑上马匹从捷径小道先一步离开。
离着骑兵数里外,一伙百余骑兵正在林中休息着,为首是穿着皮甲,正在啃干粮的姚刚,一张方脸上,因着数日没有打理,胡须乱糟糟的朝外扎着,一旁坐着尚未吃饱的卫鹤在那吧唧嘴。
春风吹过山野,坐在大青石上的姚刚将干粮塞进嘴里,拿起水囊灌了两口迅速咀嚼咽下,随后看向一旁的卫鹤:“我等和官军在这打的热闹,敢这时过境的,绝不是平民百姓。”
“官军?啧……就是不知道带队的是何人,所为何来……”卫鹤搓了搓脸上的肥肉,不大的眼睛里露出凶光:“干脆吃了他们。”
姚刚摸着乱糟糟的胡须:“百余骑……杀光了简单,可是咱们本就缺马,当想办法留下来。”
卫鹤眨巴眨巴眼,猛地站起来将外罩的披风接下来,揪了揪皮甲内里穿着的灰色上衣道:“怎样?只穿里衣像不像百姓?”
“像个鸟!”姚刚嗤之以鼻,眼神不屑的扫过卫鹤大肚腩:“谁家百姓有你这般大肚腩。”
“我水肿你管的着吗?”习惯性的反驳一瞬,看着姚刚上下打量一眼:“可惜,你这体格也不像……”
“没法儿,老子天生骨骼粗大。”站起来的大汉一脸凶意,绰起靠在树干上的长枪:“直娘贼,老子懒得想了,世间哪有让人占尽便宜的法子,能留一匹是一匹,杀光他们。”
“早该如此!胖爷我还帮你想了老半天主意。”挺了挺肚腩,卫鹤朝后边坐骑处走去。
“入娘的还怪起老子了。”姚刚笑骂一句,踩着落叶走过空地上了战马,手中浑铁枪朝前一指:“走,去会会他们!”
斥候早已跑到树林外围,靠着树干朝外探头,原野上,马蹄声过来了。
……
有些黯淡的天光下,南面,马蹄轰鸣的声响传来,在前往梁山的道路上心惊胆颤的休息过两次,却什么也没发生,这人的胆量自然也就大了起来,此时多少有些放松心态。
眼下已是能见着远方水泊中的山体,不由都是精神一振,天黑之前当是能到的那边,然后在想法儿转回去,只要脱离开一段距离,就是打着火把赶路也没甚问题。
转过一个树林后,视野开阔起来,前方道路上一片坦途,两侧树木遥遥相对,韩滔不由催促了下后方的骑士,随后一甩马鞭加速行进。
有那么一刻,好像感觉马蹄声重了许多,初时没反应过来的百胜将只是短短时间就变了脸色,脑袋突然往一旁的树林看去。
“杀!”
那边,有十数道黑影从一处隐秘的岔道口奔驰而出,带起的灌木叶子飞舞在半空,手持兵刃的梁山骑兵似是楔子一般,狠狠插入官军中间,拦腰将队伍截断两段,数名没有提防的官军骑兵当即被砍中要害倒地身亡,马匹顿时大惊,缓步的一刹那,从旁冲来的骑士想要勒住马匹,却是仍然撞了上去。
后方的官军骑士见状,有的连忙拽住缰绳,有的拔刀纵马前冲与贼人撞作一团,场面登时大乱。
“给胖爷过来吧!”
冲入阵中的卫鹤一刀劈了出去,血光从人身到马头飚射出来,溅到他那张胖脸上,看着前方有些怔愣的军官,满是鲜血的面孔狰狞一笑,来不及收刀回来继续砍人,马匹飞奔中,伸出圆滚的臂膀一把将人揽到马背上,顺势一脚踢在人下巴处,顿时将人踹晕当场。
“敌袭……贼子尔敢!放开他!”
惊怒的声音从韩滔口里发出,下意识的一勒缰绳,扭头注视着后面同时口中吆喝连连转过马去,却是眼睁睁看着凌振被一胖子抓到马上,登时大急,绰起枣木槊冲向卫鹤。
卫鹤离他不远,听了心知捞到一条大鱼,口里面呼哨一声:“给胖爷挡住他!”打马向着另一面树林冲去。
“站住!”
韩滔看的五内俱焚,也就是一拽马头的功夫,灌木丛抖动一下,一匹战马跃了出来,一方脸大汉顶着乱糟糟的胡须,一枪将一愣神的骑士挑飞半空,身后阴暗的树林里,一匹……两匹……十匹,更多的战马跃了出来,有人扔出飞斧,有人直接挺直长枪冲了过来,砰砰的撞击声中,锋刃贯入人体,血花在道路中绽放。
注意力被之前小撮梁山马军吸引的官军顿时被连杀数十人,一匹匹无主的战马嘶鸣着,有受惊想要逃窜的,被眼疾手快的梁山马军一把拽住辔头,喜气洋洋的拉到身边。
韩滔惊怒的看着后方陡然冲出的马军,瞳孔一阵收缩,脑中思绪电转,终是一拉缰绳要去追被掳走的凌振,身旁回过身来的几名梁山骑兵已是挥刀杀了过来。
“滚开——”
韩滔舞动枣木槊,仗着长度当先刺死一人,挥动槊杆挡住砍来的刀锋,大槊舞动,左右挥砸,将人打下马去,一踢马腹就想冲出去。
“留下吧!”
姚刚见韩滔神勇,一拽缰绳转向斜刺里杀来,浑铁枪带着呼啸的风声凶恶的砸向人身。
百胜将也是不甘示弱同样挥槊砸来,两相一碰,便是嘭的一声闷响,韩滔只觉手臂酸麻,那浑铁枪往下一用力,压低槊杆的同时朝外用力一挥。
呼——
韩滔及时仰倒马背,枪杆刮起的风声在耳旁呼啸,翻身坐起的人影惊疑不定的看向粗犷的面孔,梁山上怎地这般多强贼!
“再接我一枪!”
姚刚见他闪过,连忙操纵坐起跟上,两马平行奔跑时,双手回拽,双臂使力,反手又是一枪横砸而至。
嘭——
韩滔咬牙接住,只觉虎口一热,一股热流顺着皮肤流了下来。
“呵——接枪!”
粗犷的面孔露出狂热,他本是力大之人,最喜这般硬接硬打,一杆枪施展开来,左挥右砸,砰砰乓乓声响中打的韩滔苦不堪言,只知木然的挥动枣木槊去迎那枪影。
下一瞬,姚刚枪猛的抬起向下狠砸,韩滔连忙双手向上一举欲要封住。
“撒手!”
虎吼声中,下砸的长枪陡然一缩一刺,百胜将眼睁睁看着那枪插入槊杆下方,一挑,枣木槊再拿不住,顿时撒手飞了出去。
“哈哈哈,你也过来吧!”
惊惧的眼神中,一直大手拽住臂膀,巨大的拉扯力传来,韩滔只觉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飞起一瞬,猛地被人压在马背上,视线剧烈晃动中,一只大脚越来越近,随即脸上一疼,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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