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历三零五年,平乐坊里的一处小阁楼里,一对母女正对着铜镜梳妆,母亲替女儿盘起头发,慢慢插上玉簪。
屋旁生着一个燃着炭火的小炉子,熬药的罐子冒着袅袅烟气。
“来,苟儿,喝药。”母亲盛了一碗,递给打扮好的女儿。
“苦。”女孩小口地饮下,她的脸蛋很精致,像是个可爱的瓷娃娃:“娘,过了年,苟儿就五岁了,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呀?”
“看到窗外的那棵树没,等到它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父亲就回来了。”母亲擦擦了女孩嘴角残留的药汁:“苟儿,这枚父亲送的玉佩你一定要好好保管,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戴在身上。”
“嗯。”女孩点点头,摸了摸玉佩上的祥云图案,慢慢将视线集中在了依然青翠的大树上。
“咳咳。”女孩忽然重重的咳嗽起来。
母亲连忙拍了拍女孩的背,眼中充满了担忧。
......
苟儿的母亲是平乐坊的清倌,靠卖艺为生,苟儿自幼身体不好,经常染上风寒,药几乎没有断过,两人的生活不算好,但是能过。
弦历三零八年,母亲生病,微薄的收入难以供应母女两人,年满七岁的苟儿被迫成了平乐坊的端茶女。
那年冬天,一位有权势的李家权贵调戏苟儿,母亲前去阻止,被打了个半死。
调戏苟儿的人姓李,名武裘,是李家的三公子,权势滔天,这对母女只能忍下。
重伤在床的母亲无钱医治,没能挺过来,断气的那一刻,直到最后也没有闭眼。
乐坊里的树,绿的耀眼,怀里的玉佩,冷的瘆人。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从那之后,苟儿就知道了一个道理,活着,只能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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