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一大早就跑过来抱怨道,“你快叫那个老师走吧,昨天晚上又尿床了。”
“他不走我也没有办法,”曾卫国有点为难,“毕竟人家是付了钱的。”
“他不走我走!我可不是来洗尿布的。”秋菊有点生气了,嘟囔着说道。
“你别急,我去劝劝。”
张老师早上吃了一碗面条,现在正靠在床头上看手机。瘦长的满是皱褶的脸上显得有点苍白,高高没有肉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眼睛,完全花白的头发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着银光。
门开着,曾卫国直接走了进去。
“张老师好!”
张老师坐了起来,摘下眼镜,一只手的食指挖了一下眉毛边上的一个黑褐色斑块,像一个大姑娘似的有点难为情,“你好。”
床单和褥子已经换了,房间里还是散发着成人的尿骚味、老年人身上长时间没有洗澡,皮肤被微生物分解的腐败味道的混合气味。
“哪里有不舒服吗?”曾卫国小心翼翼地问。
他忽然想起了父亲,最后一次住院的那个早晨,前一天输入了很多液体引发心衰,医生忙了一个上午才控制住。第二天早上,床上屁股下面湿了一大片,穿的裤子都湿透了,护工在换床单,曾卫国把父亲笨重的身体翻到床沿,等一切都弄好了,曾卫国问了一句,“小便怎么不叫一声?”
父亲没有回答,表情有点木纳,眼神空洞洞的没有一点反应。
那天晚上曾卫国在单位直班,十点钟母亲打来电话,“卫国,你快来!你爸不行了。”
曾卫国赶到医院,父亲躺在急救室的木板床上,嘴里插着气管插管,心脏自动按摩器呼哧呼哧地按着心脏……。
“也不知道这么了,唉!”张老师叹气道,“人不行了,老伴在招呼呢!”
夏日早晨清爽的带着花蜜甜味的风从窗户、门吹进来,在房间里打了个璇,又从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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