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原先一样过日子,对我跟云青的事儿吧,别太上心。”
白老夫人露出了然的神情:“我懂,年轻人,脸皮薄!不去打扰你们。”
“不是这个,我是说,这事儿不一定能成。”白玉京有点心灰意懒,“我通过窃天玉问了下儿子,他说未来的护国公夫人是薛谅。”
“谁?江阴侯家的姑娘?”白老夫人明白了,“怪不得你一听江阴就没了胃口。”
白玉京恹恹点头,缩在文椅里叹气:“好不容易找着个互相合心意的,结果还是,有缘无分。既如此,老天何必让我俩生情?这不是玩我么!”
白公爷觉得自个儿倒霉透顶,为何谈情说爱,还要考虑蠢儿子会不会消失的问题?这跟谁讲理去?!
他现在实在拿不准要不要继续跟陆九万交往,更搞不清他跟薛谅是怎么回事,明明当初两人谁都没瞧上谁的,怎么说成亲就成亲了呢?
白老夫人沉默了会儿,甚和蔼地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还继续么?”
白玉京摇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从理智上来讲,我该挥剑斩情丝,长痛不如短痛,毕竟再纠缠下去,我担心我儿子会换人。可我不甘心。凭什么啊,为了臭小子,要牺牲我和云青?”
廊下的鹧鸪与八哥争先恐后叫着,一个嚷嚷“不如归去”,一个鸟吐人语“瞎扯”。
“看看,小八让你教毁了。”白老夫人点评了句,她想了想,给他讲了桩旧事,“你小时候有次得了件玩具,是件铜鸠车。就是那种带轮子的小鸟,用绳拉着玩的。你那年才五岁,欢喜得不得了,结果才玩了一回,就让你那调皮捣蛋的哥哥给弄坏了。”
白玉京对此没什么深刻印象,听白老夫人说得详细,他搜肠刮肚,似乎有了那么点记忆。
“你当时哭得呦,谁哄都没用,气得你爹满院子揍大郎。”白老夫人脸上浮现出笑意,“后来还是你娘赶紧又给你买了个,你才算止住了哭声。可是更麻烦的来了,你玩了几次,又哭了,非说轮子老是卡。你哥忙忙活活,给轮子抹油,拿着砂纸打磨鸠车,按理说轮子已经转得很顺畅了,可你就觉得不如原先的那辆。”
白玉京露出缅怀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时候那么作啊?”
“不,不是作。”白老夫人收敛了笑意,郑重道,“你只是对原先的鸠车有着太过美好的第一印象。”
白玉京怔了证,隐约意识到了奶奶的意思。
“你说它完美么?并不。只是你还没有正式玩它,对它有着超乎寻常的期待,这份期待在你的记忆中不断修改,最终成了无可替代之物。但你若真玩的是它,以你的性子,约莫会觉得幼稚。”
白玉京愣住了。
“京哥儿,长痛不如短痛,自然对双方都好。可是无疾而终的情爱最令人难以忘怀。”白老夫人神色严肃,“你们将成为彼此的白月光。你即便是娶了薛谅,依然忘不了陆丫头,到时候对三个人都不公平。”
白玉京怔怔坐着,反复推敲所有的可能,最终不得不承认奶奶说的有道理。
这种事,要么他与陆九万自此分道扬镳,他对她念念不忘,娶薛谅仅是为了蠢儿子,如此一来,他自己是十分委屈的,对薛谅自然谈不上敬爱;而薛谅和陆九万,纯属遭了无妄之灾,一个莫名其妙多了个不爱自己的丈夫,另一个稀里糊涂又多一个靠不住的男人。
怎么想都是三输的局面,大约唯一高兴的有且仅有蠢儿子。
而这打开了白玉京的思路,他想想陆九万那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性子,心说有可能两人试过后不太合适,又掰了?
既如此,那还担心个头哇!
左右交往不了多久,当然是怎么高兴,怎么黏糊怎么来,管那么多作甚!
思及此,他一跃而起,对着白老夫人行了个大礼:“奶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