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小七,责备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天高云淡,蔚蓝自外城蔓延至内城,而后投下灿灿天光。
安富坊,陶盛凌主宅,陆九万仔细甄别着信件残骸,笑得胸有成竹。
以为把信件烧掉就万事大吉了?
天真!
只要纸灰不散,墨迹又比较坚挺,并非不能读出内容。
所以他们白泽卫销毁涉密公文都有专门的步骤,情况紧急的话,生吞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造纸的材料都是些树皮之类的。
她瞧了瞧火盆边缘的黑灰,得,烧了还没两刻钟,应当是听说白泽卫来了,匆忙销毁的。
陆九万唤来懂行的下属,将火盆交给他们保存,自己则宣布收队回去。
陶盛凌被带出门时,看到了那只火盆,神情泄出一丝慌乱,他紧走几步,看模样是想掀翻证物,可又顾虑重重,最终还是退了回去,安静地跟着白泽卫去了官署。
陆九万有点惋惜,若是他刚刚动手,那可就罪证确凿了。
一众白泽卫押着嫌疑人,带着证物离开了安富坊,坊内贵人们纷纷派人出来探看,一时间谣言四起,纷纷猜测陛下是不是要对勋贵们下手。
白泽卫官署倒是习惯了总有些大人物作死进来,熟门熟路安置了陶盛凌。他家管事和大丫鬟就没那么好待遇了,狱卒随便找间牢房把人塞进去,还得防着人串供。
别院比较远,曹敏修午后才回来,他衣服有些乱,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黑灰,头发似乎也重新打理过,瞧上去有点狼狈。
陆九万惊奇地挑挑眉:“怎么,他们反抗了?”
不应该啊,这年头还有跟白泽卫玩拒捕的?
“不是!”曹敏修吨吨吨灌了半壶凉茶,才叹气,“护院把小楼给烧了。”
“小楼?”陆九万心里咯噔一跳,“该不会是水边那座吧?”
“就是那处!”曹敏修那个气啊,“丫还浇了桐油,火烧得那个旺啊,我前后脚扑进去都没来得及抢救!”
陆九万彻底服了,怪不得陶盛凌不反抗,合着人家提前交代好了,一旦事情有变,就放火烧楼。
物证不在,就少了一个重要依据,无论是定罪还是判刑,他都能找到脱身的路子。
“那群仆役呢?”
“我干脆都带回来了。”曹敏修解释,“万一陶盛凌狗急跳墙,杀人灭口,那么多条人命呢,还是咱官署安全。先查查吧,完事我查查被略卖的能不能恢复良籍,然后是各回各家,重新发卖,还是送到养济院去,看情况处理呗!”
养济院乃容留鳏寡孤独废疾者的地方,每月由朝廷拨钱粮,或富人捐款,是贫病之人最后的希望。
陆九万微微颔首,觉得他这处置还算妥当。
不过曹敏修,或者说小七,给了她一个惊喜——他们把小楼最重要的证物带回来了。
“那小子实在太,不要命了!”曹敏修感慨,“我就没见过这么拼的!那火我都不敢直接往里冲,他居然……真的,太猛了!”
陆九万心思一动,那日她就发现,小七格外配合,约莫是恨极了陶盛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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