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嚷嚷。
陆九万得到允许踏进大殿时,面对的就是这么个乌泱泱场景。
始作俑者一来,御史言官矛头齐齐调转,果断放弃喷不过吵不赢还臭不要脸的赵指挥使,指向了瞧上去更讲道理的陆九万。
“先是国公,后是伯爷,你们白泽卫是想炮制大案,将开国功臣之后一网打尽么?”
“陛下啊,野马不拴缰绳,那是会酿成大祸的!”
“如今草原未灭,先拿自己人下手,非要元功宿将相继尽矣,你们白泽卫才开心么?”
陆九万没料到逮一个陶盛凌,居然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不由一声大喝,压住了众人吵嚷,冷笑道:“诸位冠冕堂皇说了这许多,连陶伯爷犯了何罪都不问不提不听,怎么着,祖上有功绩,子孙后代犯了法就不用承担罪责了是么?”
赵长蒙一听要遭,连忙上前一步,要把她拉回来。
然而勋贵队伍里,老当益壮的平凉侯排众而出,寒声问:“若河清伯有错有罪,自然依律论处,然我大燕有赎刑,可用财物赎罪,想来河清伯不会拒绝。你们白泽卫径自将人羁押,是哪门子道理?是要不问而诛吗?”
平凉侯今年六十七了,幼时曾在太宗膝下玩闹,自认与皇室关系非比寻常,一向是勋贵们的领军人物。
之前他不说话,是给嘉善帝面子,如今相比皇帝心腹赵长蒙,来了更适合做筏子的小将,平凉侯便站了出来。
陆九万捋清思路,差点让他这明目张胆的以大欺小行为给气笑了。她瞧着嘉善帝不阻止,便明白对方不方便拉架,她放心大胆掏出一沓文书,一样样给平凉侯看:“侯爷,容下官提醒下,拘传河清伯,走的是钦提,而非票拘。”
所谓拘传,便是采取措施让嫌犯到案接受讯问。拘传分为票拘和钦提,前者仅需办案人员出示牌票,即可提人到案;后者却是白泽卫专属,涉及大案要案方能启用。
白泽卫钦提嫌犯时,须出示牌票、驾帖、勘合与精微批文,程序非常繁琐。
“四样俱全,程序正当,如此您可还满意?”
夜风吹进大殿,宫灯摇曳,照得女千户英气勃勃,精气神远胜窝在京师养尊处优的中老年勋贵。
犹如一枚水底雷丢进了深水,瞬间炸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被裹挟而来的没落勋贵并不知确切消息,只以为是白泽卫意欲炮制大案,救人即是救己,却没料到事情居然这般严重。
平凉侯脑门青筋直跳,戟指着陆九万正要挽回场子,却听女子冷笑着提醒:“侯爷,说话前先想想这水到底有多深,您是否能搅得动。白泽卫钦提,您都能意欲抗法,敢问大燕还有能讯问勋贵的衙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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