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把之前送的银质香囊球打开,换上了新香。
这次是桂花的,中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茶香。
陆九万看他更换,突然想起自己闻着桃子香为何会觉得熟悉了:那日汝阳侯上门为陶盛凌说情,身上曾带了类似的香味。
她将这个细节跟白玉京讲了一下,推测道:“如意善调香应当是传自其母,汝阳侯身上的香味却可能是蒋柔制了香。”
白玉京恍然:“我们只要让如意去辨别下蒋柔的调香术,是不是跟秦玉珑一脉相承,大约就能判断出秦玉珑究竟是被谁掳走的了。”
“对,是这意思。”陆九万微微颔首,为着这点心有灵犀而欣喜,“另外就是,我还是觉得秦玉珑未必不在了。如果需要完完全全学习一个人,仅凭第三人描述很难学得像,除非是一一对照。当然,你也可以说是蒋柔与秦玉珑同出一人门下,但连香都调得那么像,就实在太,夸张了些。”
白玉京若有所思,却没打算跟如意聊这点。他向来是凡事往坏里打算,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给如意一个惊喜,总好过先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好。
正事谈完,陆九万欲言又止,她感受到了白玉京在儿子与媳妇儿间纠结的心情。她想自私地留下白玉京,留住这份烟火气,可又觉得自己如此草率地决定一个成人生死,未免过于冷血。
她望着躺在躺椅上小憩的少年,不期然想起了那日在官署门口的问话:
“你怎么看镇国公主放弃后人的做法?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复的呢?
自己给他讲了一堆道理,最后说:“没准儿等我遇到了同样的境况,比她做的还过分。万事皆有可能,不到最后一刻,我没法给你一个准话。”
如今,她碰到了相似境况。
只不过,她取舍的是别人的孩子。
这个孩子,父亲是白玉京,母亲是薛谅,跟她没有丁点的血脉联系。
陆九万扯了扯唇角,目光悲哀。换到以前,她是绝对不信自己会被一个小了三岁的少年吃得死死的,也绝对不认为短短半月就能让人爱得刻骨铭心。
她右手握拳又展开,展开又握拳,如此反复几次,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打算争一次。
“陶然。”她故作漫不经心地嘱咐,“明晚见了你儿子,记得问几个问题。”
“嗯?”白玉京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她。
陆九万笑了笑,如山花绽放,顽强而烂漫:“你与薛谅可合得来,你俩是如何成亲的。你与狗剩父子关系如何,狗剩出事后,可有安置白家的老幼妇孺。而二十年后的你我,在哪里,为何没有出手。”
白玉京呼地坐了起来,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瞳孔里盛满了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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