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问题:“那你怎么跟长兴教联络?”
陶盛凌意兴阑珊:“我家外墙有块砖松了,可以抠出来。我把书信放在里头,自会有人来收。”
“那你怎么保证书信不会落在旁人手里?”
“除了闲极无聊的小孩子,谁去抠墙?”
陆九万无言以对,大人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会做这种事情的小孩子看不懂书信,这还真是个法子。
“那段墙,具体在何处?”
“西角门往右走五步,在头顶附近摸一下就能找到。”
陆九万定定瞧着他,忽然意识到,他们这个联络点,八成是废了,所以他才这么痛快地交代。
她抿了抿唇,不甘心地问:“那你们怎么写密文?”
陶盛凌忽而笑了,笑容中带着自得:“你猜。”
陆九万懂了,他没打算交代。
她仔细梳理了下今晚的收获,突然发现这厮先是闹了一场,后来看似全程被她压制,嘴里吐出的勋贵祸患确实惊悚,但实质性的东西是一点儿没说。
最大的收获,是还给了程心念一份迟到两年的公道。
陆九万眯眼打量着他,一时竟闹不清他是真无法挣扎,还是别有打算。
僵持了那么久,陆九万也累了,看看实在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只得让人先将他带回牢里。
不过,她却没离开,而是整理好记录后,又提审了陶盛凌的管事。
顺带,她甩着酸痛的右手,喊了个人来记录口供。
陶盛凌总不至于把觊觎庄太妃的事情到处说,其他想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管事没有主子那么好的心态,在牢里呆了几日,再加上周围的仆役吵吵嚷嚷,哭的哭,闹的闹,他整个人都有点狼狈。
陆九万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她想要囚犯模样。
她好整以暇地问:“知道为什么进来么?”
“不,不知道。”管事皱着一张橘皮似的老脸,跪在地上满脸谄笑,“我们下人,都是听命行事。”
是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坐着、站着受审,庶民黔首见官,该跪还得跪。
陆九万双臂抱肩,坐于案后,哼笑道:“那你家仆役数量超过朝廷规定,衙门那边是你打点的吧?”
管事面色一僵,苦着脸叫起了撞天屈:“哎呦喂,这数量是怎么回事,您也是贵人,那肯定是懂的。这律令是国初定的,那时候大家多穷啦,现在……各家各户攀比,谁家要是还按规矩来办,那可真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合着你们超了,还有理了是吧?”陆九万生生给气乐了,“在律令没更改前,你们这就是触犯了《大燕律》,甭跟我说歪的邪的!”
管事嗫嚅了几下,没敢再顶,但还是小声委屈:“可,大家都这么办哪,怎么光抓我们家啊!”
“嘭!”
陆九万狠狠拍了下桌案,心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话丁点不假。一个伯府管事,都敢大模大样跟她叫屈。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