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纨绔?我当年若把护国公府拱手奉上,对当今陛下极尽谄媚之能事,早就成了陛下手中最好用的一柄刀!”
陆九万张了张嘴,再没有发出一个字。
两人悬在鹊桥两端,只待群鹊散去,便相隔银河。
白玉京别开了眼,故作镇定地道:“云青,我知道,你是支持太子的。我,咱俩……”他使劲咽下哽在喉中的气息,强笑道,“我算是明白,为何,白歌的母亲,不是你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九万觉得讽刺极了,隐隐还有种报应落在身上的感受。当初白玉京追她,她内心拒绝的理由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没想到如今这句话却落在了她身上。
曾经虽无山盟海誓,可两人却彼此认定了对方。他们分明晓得两人的交往八成没有未来,却依然抱着万一的侥幸想法,亲亲蜜蜜,恩恩爱爱,总想着有奇迹能改变未来。
如今头上悬着的铡刀毫不讲理地落下,斩断了那根细如蛛丝的红线,令两人近在咫尺,却从此天各一方。心中大石落下,陆九万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想法——她讨厌提心吊胆过日子。
女千户模模糊糊地想,原来他俩是因着这事儿掰的,那确实各为其主,没法强求。
白玉京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回应,便抬手抹了把脸,揣上窃天玉,吩咐谢扬收拾东西,径自出了官署。
陆九万往前走了几步,眼睁睁望着他的背影快速消失在了远方,似一支利箭骤然射进心脏,痛不可当。
她真切意识到,最近那些及时可口的饭菜,那些恰到好处的尊重,那些心有灵犀的探讨,都随着他这一走而不见了,再也回不来了。
陆九万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不像以往劳燕分飞时那般愤怒,她此刻感受到的仅是空荡荡的悲凉,是那种身处荒原不知路在何方的茫然。
晚风徐来,吹得她激灵了下,神思慢慢往回收,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她想,她可能真陷进去了。
白玉京放弃了,她得再努力一把。
凭什么要追人的是你,要放手的也是你,姑奶奶看上的人,我还没说分,你凭什么退缩?
陆九万从来都学不乖,她知道撞了南墙绕路走最好,可她就是想拆开墙看看墙后的风景,哪怕只是断壁残垣,焦土千里,那也了无遗憾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此事还得着落在太子周宇韶身上。
陆九万疾步追出官署,正看到白家的马车辘辘启行。她站在台阶上,高声喊:“陶然!”
马车停了下来,车中人却没动静,只帘子微微摇晃。
陆九万知道他在听,声量恢复了正常,甚至有点温柔:“等我,给我点时间,我会给咱俩一个交代。”
马车重新启行,不紧不慢碾过官署前的道路,拐过街角,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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