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赞,这个姑娘实在是能干,自己养活自己,一个人摆摊儿、看房、盘铺子...
胡文和抬起头。
嗯...
除却能干,还很漂亮。
细瘦的粗麻布襦裙挂在她身上,显得脸小头小、腰肢纤细、身姿挺拔,双眼细长上翘如同神来之笔,恰似墙角那株向阳而生的君子兰。
是的,贺娘子很像一株兰草,五官不甚艳丽,形容举止皆淡淡的,举手投足之间就像轻描慢写的工笔仕女图,自有一番惬意闲得在身。
胡文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含钏一转头便见到了胡文和的笑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道,“胡大人喜欢兰草?这是我前几日在东郊集市旁,自己挖的野兰。等这株下了崽,我把根包好给您送去。”
一开口,工笔仕女形象被毁得体无完肤。
胡文和实在无法想象。姿容高雅的仕女蹲在集市旁边挖野兰的样子。
仕女大约也不会说“下了崽”三个字吧?
胡文和低着头,笑着摇了摇头。
挺可爱的。
一个出现在东郊集市买猪头肉的仕女,比在花园里装腔作势的仕女,更可爱。
胡文和的眼神闪烁不定。
含钏蹙了蹙眉,这胡大人怎么跟头黄鼠狼似的,一进屋子就抵着别人家的物件儿瞅,瞅来瞅去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吗?
胡太医把了小双儿的脉,又让含钏把小双儿从背后撑起来,拿扁平的木片撑开小双儿的喉咙,抬起下颌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又凑近听小双儿的呼吸声。
想了想,大笔一挥,写了一副方子递给含钏,略有责备,“...着了风寒,却疏忽大意没治,如今小病成重疾,喉咙、心肺红肿难受。若是早些治,不过是泡陈艾水和姜茶就能痊愈,如今先照着方子吃吧,能好全是大好事,若是没法子扛过去,那也是命。”
也就是说,还是生死不明?
含钏有些难过,眼睑低垂,床上的小姑娘面色潮红,满头是汗。
她才八岁呀...
许是感觉到含钏情绪低落,胡太医正准备开口安慰,却眼尖地看到自家长孙略带担忧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白老头儿那美貌年轻的关门弟子身上。
胡太医没作声了,把药箱子递到胡文和手上,又转头交待含钏了几句,便出了门。
胡同雪巷狭长逼仄,胡文和赶着牛车走在中间。
胡太医咳嗽一声,胡文和偏过头去,关切道,“爷爷,风凉吗?”
胡太医抱着药匣子,开了口,“文和呀,如今几岁了?”
胡文和笑起来,“翻过年头,二十四了!”
胡太医看人高马大、品容端方的长孙,心里是熨帖的。
二十四岁的六品官儿,纵然是蒙了恩荫,可在京兆尹的实绩确实一手一脚打出来了,在北京城里也算数得上的好儿郎了。
“二十四岁,也不小了。”胡太医乐呵呵的,“你娘正给你相看门当户对的姑娘——瞿医正家长女就很不错,哪日搓条线让你两见一见。”
门当户对...
胡文和眼神黯了黯。
开小食肆的小娘子,应当不算是门当户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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