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莲妹躲在大汉身后叫嚣,“哪儿来的小兔崽子!在人家门口撒野!”见人越围越多,双手一捧,“散了散了!都是家务事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同我自家姐姐拉扯开来,你们瞧什么热闹!”
含钏紧紧抿住嘴唇,看也不看那莲妹,径直走到钟嬷嬷跟前,依着原先宫里的规矩,同嬷嬷行了个大礼,“许久未见您,给您行礼问安了。”
钟嬷嬷两行眼泪一下子砸到地上。
含钏转头便把莲妹拉拽住钟嬷嬷包袱的手扯开。
含钏是拿菜刀的人,手上力道重,手捏住莲妹的虎口和小拇指根儿,那莲妹顿时惊叫连连,另一只手在空中四处哗啦,“杀人了杀人了!郎君,快报官!快快!”
含钏笑了笑,“报!谁不报,谁是孙子!”
头一偏,看向小双儿,“去!租个牛车跑得快些,去京兆尹报官!请胡大人来,就说宫中放归出来有头有脸的嬷嬷被人拘禁,还遭贼人偷窃盗窃财物!”
小双儿埋头往外冲。
那大汉赶忙去追,可这处自家婆娘又叫得吆喝翻天,那小兔崽子拿着匕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一时间不知该往哪处去!
围观众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指指点点地戳在这几个人脸上。
钟嬷嬷满手青筋,指头颤颤巍巍地抹了把眼泪,把含钏摁住,低声道,“先进去吧...”闹得太大,围观的人太多,她倔气了一辈子,就没这样丢过脸,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的亲妹妹,“你和阿良也都先进去,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把事情掰扯清楚。”
莲妹和那个叫阿良的大汉对视一眼,看去报官的那小丫头已经冲出胡同了,眼珠子转了转。
进去也好。
姐姐一直好糊弄,就算如今有了出头的,三两句软话便说下来了,日子不也继续过?
如今留在外面丢脸,小宝学业还要不要了?
莲妹和阿良手一放,转了笑,“是是是,姐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先进去说明白,别叫外人看笑话了。”
含钏跟在后头,拉提手里的匕首和凶狠的眼神叫两口子脖子一瑟缩,不敢说话。
这宅子很新。
不大。
进来就是厢房。
空气中弥漫着过节前熏肉的松木香。
含钏抿着嘴,一路跟到厅堂。
这闲事儿,她管定了。
从小秋儿、到双儿,她醒转过来,管的闲事儿挺多。
小秋儿是她梦里的执念。
双儿是因为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死在雪地里。
钟嬷嬷...
含钏看向钟嬷嬷佝偻的背。
钟嬷嬷是个好人。
润物无声地照拂着浣衣局上上下下三百来个姑娘。
含钏后来才醒转过来,梦里的小秋儿为什么会死?
因为,钟嬷嬷出宫了,浣衣局的二等太监上了位。
太监好人稀。
长乐宫崔大海的徒弟馋小秋儿,却一直未能得手,或是如今生这般,在内宫守株待兔凌辱了小秋儿,又怕东窗事发,索性联合浣衣局当事的太监用二十下板子谋了小秋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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